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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书城 > 女配爱平淡 > 公主心计12
 
太平说道:“皇兄, 现在何离在我们手中,不论真相如何,哪怕只有十之一二的可能, 宁可信其有啊!如果他的身世当真是与皇室有关, 是您的骨血, 难道你忍心让底下的那帮势利眼的奴才轻贱他?”

皇上说:“立刻传令下去, 不许大理寺再动用私刑, 传令太医……给他治伤。”

太平简直松了一口气, 托梦的故事总算编完了, 看李旦的样子效果还不错。

“皇兄,你觉不觉得何离的长相看起来很面善。”

皇上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何离,御前亲自审距离很近, 到是对他的长相记得一清二楚。皇上不被提醒还不觉得, “你这么一说,他的五官倒是真有些像凤宁的地方。”

太平心说:当然了,平时皇上又不会去想起刘皇嗣妃,恐怕一旦想起来, 就会心绪不宁,很难睡得着觉。

她说:“还有啊,你发没发现, 他的眉眼有三分像我?都是脱胎于圣后的眉眼, 所以我每次见他才会觉得格外亲切。”

她这么一说,李旦当真觉得如此!惊得龙座都坐不住了,站起来在殿中频频踱步。

太平等他绕了几圈, 才说道:“此兹事体大,不论他是不是我们猜测的那个人,整件事的调查都需要保密, 我想还是由皇兄你亲自挑信得过的人去查,再加上我之前派去的人,才能更快查到真相。”

皇上说:“这事的确耽搁不得,朕立刻调集龙禁卫帮你彻查此事。”

涉及到可能存在的却一直不为人所知的龙裔,皇上不会轻易相信太平的一面说辞,只有让他自己去查,查到什么才会相信。要比太平把所有证据都呈上来,告诉他何离就是他的儿子,效果要强的多。

把调查的事情交托出去,自然就没太平什么事儿了,她一身轻松的离开太极宫,就连心情都大好了。看到李隆基的时候,还心情很好的朝他笑笑。

太平离开之后,李隆基来向李旦报告手边政务进展,李旦显得很心不在焉,几次都走了神,后来干脆让李隆基自己做主。

李隆基想起太平离开时的那个表情——高傲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什么事儿能让姑姑这么高兴?李隆基直觉能让太平公主喜形于色的事儿对他来讲绝对不是好事。他越想越觉得十分在意,让手下的人去查太平公主究竟有什么动作,自然的顺着太平公主的线索,派去调查的人的视线又被引回了净圆佛寺。

要说当年那位刘皇嗣妃的死,涉及到黑暗的宫廷争斗,对李旦可以算是禁区,轻易不会有人对他提起。

当年女皇武则天登基,李旦退位为太子时,一个很得宠的女官韦团儿因为心仪李旦却遭到拒绝,恼羞成怒,向女皇武则天诬告李旦的太子妃刘氏和德妃窦氏同谋,施行法术咒诅武则天。

长寿二年正月,武则天在万象神宫祭天后,就将进宫朝见的太子妃刘氏和德妃窦氏秘密杀害,窦德妃就是李隆基的生母,尸体扔到乱葬岗。

李旦那时刚刚被废,空有个太子之名,实际上被软禁起来,连一点权力的边都摸不着,对他来讲可以说是最黑暗的时期。两个妃子就那么在眼前被带走,他一不敢争辩,二不敢求情。而当时刘皇嗣妃怀有身孕,即将临盆。当天就传来二妃已经被处死的消息。那二位妃子都是他对不起的人,所以午夜梦回李旦从来都不敢想起。

调查需要时间,皇上焦急的等着何离身世调查结果的时候,李隆基来向皇上报告大理寺查案的进度,说马上就会问出何离的幕后之人,顺道还说太平公主去大牢了阻碍了大理寺卿审案。

他是来告小状的,皇上不会听不出来。

如果查的只是个普通的刺客,皇上也许听了这话会对太平不满,进而心生怀疑。可是现在何离身份如何还没有定论。李隆基就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了。

最近皇上究竟在做什么,似乎在瞒着所有人。就在李隆基的危机感越来越重的时候,无音大师终于进京了。

皇上把所有人都叫齐,李成器,李隆基,太平公主,贤妃,还有在牢里的何离都放了出来。

何离身上的伤经过几天的修养和太医的细心治疗已经好了很多了,不过看起来脸色还是十分苍白,明显是遭了大罪的。皇上破格让他坐着,这更让只能站着的李成器和李隆基侧目,不明白皇上是哪一出。

皇上说:“大师,人都来齐了,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无音大师曾经答应别人不说出那个婴孩儿的来历,不过问这个的是皇上。

天子开口,天下人都要遵从,无论是方内方外都不例外。

无音大师是位得道高僧,他也不愿意看到有人骨肉分离,甚至相杀相残。他来之前已经听说何离刺杀皇上被抓起来的事。

大师此时再观何离的面相,惊讶地发现他的面相与一开始见到时不一样了,或者说是产生了变化。竟有紫气加身,乃是真龙之相!无音大师想想也就释然了,何离的父亲是天子,他的身份尊贵,已经与当年那时不可同日而语。

无音大师终于开口了,把当年的情况说一遍,事情涉及到尚宫局的章尚宫,当时正是章尚宫把孩子抱给他,让他带出宫的。无音大师本来不知道孩子是何身份,也没有问。只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观孩子的面相身具龙气,可见出身必定不凡,并非是普通宫人的孩子。不过不论他是何身份,既然要被送出宫,就证明在宫中已无立足之地,众生平等,无音大师就把孩子放在武皇赏赐的香烛贡品车里面带了出去。

皇上在找来当时的宫门守卫,更加证明当时的贡品里面的确有一个婴孩。

章尚宫自然也被带到现场,她从没想过时隔二十年,这件事情还会突然被挖出来,她还以为这段往事可以永远尘封,永远长埋黄土。

听到皇上问话,章尚宫定了定神,回忆起当天的情形。她说:当年她奉命为武皇打造金桔摆设,岂料送呈之际有一叶坠落,吾皇动怒要赐她一死,是当时的刘皇嗣妃说了一句“金露遍洒福自来”才救了她一命。于是知道皇嗣妃获罪,在悄悄去乱葬岗拜祭之时,竟然发现她一息尚存,竟然还看到皇嗣妃非绝地产子。

宋王是刘皇嗣妃的亲子,他们在说他的亲生母亲生前的事,他的表现与皇上如出一辙,都是又惊又痛。

李隆基听了半天,已经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了。何离究竟是谁?难道一个低贱的平民会是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皇子?

李隆基心里简直是又惊又怒,说:“章尚宫,要知道混淆皇室血脉是死罪,你有没有记错?就算你在当时那个恐怖的环境中没有精神错乱产生幻觉,又怎么能证明他就是皇嗣妃生下的那个婴孩,到底是如何,你要想清楚再说。”

都到了这样的节骨眼上,章尚宫不全盘托出也不行:“奴婢没有精神错乱,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亲手为那个孩子割断脐带,我还记得,那个孩子左边手臂上有一个钩形的红色胎记。”

李隆基仍然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说:“有不少人都知道,龙武军会在太液池的支流边洗澡,年轻武官们□□上身比比皆是,还常常会引来宫女们偷看围观,我想尚宫局的宫女们也不会不知道,若是有人早就看到他身上有胎记,再编出这样的谎话……”

皇上喝止:“三郎!不要再说了,朕自有判断。”

老爹发话了,李隆基只能讪讪地闭嘴,他不可能甘心。

无音大师说:“老衲也可以证明,那个婴孩手臂的确有钩形胎记。”

太平公主让手下的女官上前帮助何离当众宽衣,众人都看到他的胎记。

何离震惊地说:“那个男婴就是我?”

皇上早已坐不住走下来,走到何离身边:“你真的有胎记?”

何离说:“是,从小这个胎记就伴随我,我长大它也随着皮肤展开了一些,不过形状没有变。”

章上弓泫然欲泣道:“不错!正是这个胎记!奴婢记得,弥留之际的刘皇嗣妃泪如雨下,求我保婴孩安全,送他出宫。皇嗣妃用最后的力气触碰小皇子的脸和这个胎记,她说‘胎记形如如意状似凡字,希望小皇子落入凡间,无灾无难,此生如意,平凡一世。’”

皇上哀恸地说:“这就是皇嗣妃的临终遗言?所以你就托无音大师把他带去了净圆佛寺?”明显的何雷这二十年的经历已经事无巨细的落到皇上的案头。

章尚宫:“是。”

何离说:“在佛子中时有一位善心人每年添香,我才得以修文习武,章尚宫你就是那位善心人?”

章尚宫说:“奴婢每年都给越州古寺捐献银两,就是希望小皇子能够平安长大,没想到上天自有安排,小皇子能再重回皇宫。”

皇上已经对着何离激动道:“你真是朕的孩儿?是皇嗣妃在临死之前为朕生下的?!”他的妻子刘氏为他生了一子二女,立有大功,如今看来是两子两女才对。谁都没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能活着,这真是一个奇迹。

章尚宫到了这个时候,只能乖乖请罪了:“奴婢知罪,不应该知情不报,让皇上父子失散二十年。”

皇上却很开明:“之前因天下未定,你又答应了皇嗣妃让皇儿平凡一世,也算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你的过错朕不予追究了,只不过要让皇嗣妃失望了,朕的儿子注定无法平凡。”

皇上拉住何离的手,老泪纵横,“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我……”何离明显的手足无措,刚刚章尚宫描述皇嗣妃弥留之时,让他感受到坚强又悲壮的母爱,他早就已经红了眼眶。只是叙述中的母亲皇嗣妃是已经逝去之人,皇上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一时还无法接受皇上就是他爹的事实。甚至他和大师哥还策划过刺杀皇上,想到这儿,何离不由得一阵后怕,如果当时真的侥幸让他弑君成功,那岂不是子杀父,天理不容?险些铸成大错,他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煞是精彩。

太平上前说到:“侄儿虽然从出生开始就经历磨难,现在总算找到家人认祖归宗,有皇上龙气必佑,必定否极泰来。皇兄,儿子已经认回来了,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相知相处,切勿太过激动了。而且侄儿他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李隆基,说:“皇兄小心别让他伤上加伤。”

皇上立刻小心翼翼的说:“对对对,是朕太过激动了,有没有弄疼你?”

直到何离反复确认没事他才放心。

李隆基别过头,衣袖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若不是习武需要指甲平滑,恐怕早就抠到了肉里。若是早知道何离是这个身份,若早知道!早知道今天也不会这么被动。

一切都是有预兆的,只不过他没有发觉,李隆基这才知道皇上之前不许大理寺再用刑是为了什么。而且皇上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的事情分明就是何离的身世。太平公主明明早就知道,只瞒着他!

李隆基再看向一旁,发现大哥和父皇的表情如出一辙,对待何离都小心翼翼,又关怀备至。

皇上说:“以后我们父子俩把之前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你要好好的把这些年你从小到大的事都告诉父皇。”

何离明显的还有些不适应被这样对待:“皇上,我……”

李成器说道:“还叫皇上,应该叫父皇才对。”

皇上说:“不错,你也该改口了。虽然之前并不知道皇嗣妃还给朕留下了你这个儿子,但是这一声父皇,可是迟到了二十年。”

眼见着皇上已经认了何离,李隆基知道他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得像其他人那样,送上祝福,说些吉祥话。而且还要表现得亲切,表现出一腔惺惺相惜的兄弟之情,就像两个人之间从来没红过脸儿一样。

何离没有他这么强的变脸能力,只觉得十分诧异。他觉得自己真的长见识了,原来平王变脸可以这么快。

皇上在暮年时多出一个成年的皇子,这对于某些人来讲无异于惊天炸雷!等到李隆基离开太极殿回到他安仁殿的路上,平王妃已经得到了消息。

平王妃:“三郎,有人在传,何离是皇上的亲子,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直觉告诉她,这次皇上如集亲王、公主商讨事务跟这件事有关,可惜却把她们这些做儿媳妇的排除在外。

“何止是亲子,竟然还是嫡子!”回到自己的地盘上,终于不用装模作样了,李隆基牙齿咬得咯咯响,可见他心中波动有多大,“刘皇嗣妃可真会给我找麻烦,临死竟然还生了一个男婴出来,他为什么不随他母亲一起死在乱葬岗上?!”惊觉自己的失言,又立刻恢复以往的彬彬有礼,“臻儿,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平王妃面色平静地说:“我没有被吓到,三郎你要知道,我是你的结发妻子,在成婚的那一天,臻儿就已经与你绑在一起了,荣辱与共。给你困扰的人,臻儿自然也不会喜欢,只会厌恶万分。不过,就算他鲤鱼跃龙门成了皇子,也只是从民间来的,从小不在皇上身边长大,又怎么能比得过你去,臻儿觉得三郎不必为此忧心。”

李隆基说:“若是他只当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我自然不会对他忧心,可是你别忘了他和姑姑走得很近!以前种种表现他们俩分明是一伙的,就算曾经不是,也在大牢之中被刑讯逼供成了一伙,又与我结结了仇,日后我岂不是多了一个劲敌!”

平王妃:“三郎当他是劲敌?比之宋王又如何?”

李隆基说:“何离文武双全,做事又胆大心细,他连皇上都敢自杀,你说他比之大哥如何?”单只是这份胆识就压过宋王无数倍!

平王妃这下就明白了,看来不论是智谋武功,这个何离远在宋王之上。

李隆基说:“而且你没在当场,不知道父皇看他的眼神,父皇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我,就好似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这份看重,父皇绝对不会把何离闲置,必定会放权给他。”

平王妃说:“既然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的新身份带来的,那不如继续在他的身份上做文章,而且三郎不必亲自出手,我们可以借刀杀人。”

李隆基:“哦?”

平王妃说:“等我邀嫂嫂一起赏花品茗,你只要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李隆基心领神会:“臻儿,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有妻如此,深知我心,夫复何求。”

武德殿上,皇上正与几位重臣议事。

皇上看向李成器:“滴血验亲?”

他刚刚认回儿子,而且何离之前受了重伤,虽然只是皮肉伤,还要好好静养一些日子。管宫务的宋王妃又说没有办法立刻空出一宫,皇上干脆就让他在太极殿的偏殿住下,也方便皇上随时过去探望。

正是这么多的相处时间,才加深了彼此的了解,父子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皇上说:“已经看过了他的勾型胎记,还有什么必要滴血验亲啊?”

李成器说:“虽然已经验过胎记,儿臣觉得还是再加一层比较保险,毕竟皇子的身份非同一般。而且之所以当时没有提起,是因为六弟他受了伤,元气大伤,现在才养回来。”他得向皇上表明,虽然他提出了滴血验亲,但是他并不是不想认这个弟弟,只是为了保险而已。

李成器这么说的时候,有几位朝臣复议,觉得皇上还是加一步比较保险。虽还没有祭天昭告天下,但满朝上下,京中权贵,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皇上认回来一位沧海遗珠,还是宋王的嫡亲弟弟。这位可当真不得了,皇子贵胄,他是唯二的嫡皇子,当然也享有继承权。

皇上见大家都这么说,也同意了。干脆就让先提出来的李成器去负责准备。

滴血难亲其实很简单,只是在一碗水中加入两个人的血液,看看能不能融合在一起。融在一起的就认为是亲生的,不融在一起的则认为是没有血缘关系。

皇上滴完了龙血,等了片刻:“不融?怎么可能?”

宋王加上几个大臣撺掇皇上滴血验亲,动静很大,立刻有人报给太平公主知晓。

太平不敢耽搁,匆匆赶了过来,正赶上皇上说这句话,“太平参见皇兄。”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你来的正好。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何离也脸色苍白,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说他是皇子的是他们,说他不是的也是,那他究竟是谁?

太平望了一眼碗中,两滴血没有融在一起,而是各自散开了:“皇兄,何离是皇嫂临终之际生下孩子,不是已经证明过了吗?人证物证俱在,为什么还要滴血验亲。”

皇上只强调一句话:“可是现在血不能相融。”

太平当然知道滴血验亲是不准的,因为同血型相遇若不发生凝集反应,便可以融合,而不同血型的血相遇会有不同程度的凝集反应,不能融合。父亲和孩子的血型可能一样也可能不一样,所以滴血验亲时两滴血相融或不融并不能判断是否为亲生的依据。可是古人就信这个,

太平也没法向人解释血型一共只分成几种,又是怎么融的问题。她有好几种方法可以让血融,也可以让血不融。

何离就是李旦的亲骨肉,那在所有人看来,这血自然是应该融的,否则真的也变成了假的。

太平只看了一眼,就果断地说:“这碗水使得皇兄和何离的血不能相容,我猜是这水有问题。不如这样吧,再验一次。”

李隆基终于找到时机说:“姑姑,我知道你和何离关系好,不过混淆皇室血脉,可是全天下的罪人。”

李成器说:“这水是我亲手准备的,姑姑怎么认为有问题。他和父皇的血明明不能相容,足以证明何离不是父皇的孩子,不是我弟弟。”

太平说:“皇上是天子圣尊,不能无畏多流血,否则的话,本宫倒是想看看宋王和平王的血是否能在这碗水里面和皇上的相容。”

李成器恼羞成怒:“姑姑这是什么意思?”岂不是在怀疑他们是否是父皇的儿子!

李隆基是一样的想法,只是怒为中烧,不过他倒是隐忍着没有多做争辩。这种事可不是脸红脖子粗就能争赢的,他只要适时的表现出委屈就好。

太平说:“好了,相争无用,在座的哪位大人愿意为皇上试一试。”

一位年过四旬的大人走出来:“就由臣来吧,臣的儿子就在宫中当值,叫他来比较方便。”

皇上拍板:“就去请吴大人的公子来。”

皇帝本来面子大失,惊怒异常,可太平来了之后一直十分镇定,连带他也冷静下来。何离的身份早已经过人证物证,而且那些都是皇上亲自查到的。在这最后一关时,要是有人动手脚也不是不可能。

那碗水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放着,皇上说不让动根本没人敢动。

大殿内的气氛十分冷宁,等了半柱□□夫,那位侍卫就来了。吴侍卫与吴大人分别放了一滴血到碗里,在众人的见证之下,两滴血也没有相融。

吴大人大声道:“皇上明鉴!我们吴家八代单传,小儿的确是我的亲生儿子啊!”

吴大人那声音大得殿顶都快要掀翻了,好像很怕皇上开口说两人血不相融,就不是亲父子。

李旦被他吵得头疼:“好了,朕知道了。”大小吴大人两位长得十分相像,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算不滴血验亲,都看得出来两个人是父子无疑。

皇上威严的扫视众人,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水当真有问题?究竟有什么玄机?”

众人把头低的低低的很,很怕皇上点名。

太平从容的说:“皇兄,这水中被人加了盐,无论是谁的血都不会相融。”

皇上沉着脸说:“再取一碗清水来。”“等等,太平你亲自去准备。”明显的皇上现在对别人都不相信了。

李成器不由得白了脸色,李隆基也很紧张。

太平准备的水保证能让血融在一起。

还是李旦和何离先试,这一次二人的血果然在众人的见证之下融在了一起!

等了片刻之后,又由吴大人父子两个滴血进去,二人的血液果然也相融。

这就没什么可非议的了,两对父子的血液果然相容了,都是货真价实的老子和儿子。

皇上看何离的目光已经重新变得柔和。

只有太平注意到何离情绪,“皇兄,何离刚刚认回来,还不适应,最需要的是关怀和照顾。”

李隆基说:“等等,请再出一位大人,与我一试。”

李隆基果然心思深沉,他猜到既然有能让血液不融的方法,那也很可能有让血液融在一起的方法。等待这碗水中的血液全部化开之后,他要求一位与他毫无瓜葛的大人与他一起滴血进去。众人眼睛都不敢眨地盯着这碗水,片刻过后,二人的血液没有相融。

太平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李隆基,觉得他是枉做小人。

她的确是有办法让水变的所有人的血都相融。不过,何离与李旦是真的父子,血型很可能一样,自然可以赌一把。她一直盯着呢,如果两滴血没有相融的征兆,她才会往里面加料。而那父子两人的血相融了,自然不需要她多此一举,刚刚那碗水是没有动过任何手脚的。

太平说:“三郎现在你满意了吧?”

李隆基对皇上说:“儿臣只是怕父皇被欺骗,心系大唐社稷。”

皇上说:“朕知道,所以并没有责怪你。至于成器,你之前拿的那一碗水,要想想怎么给朕解释!”

李旦看向大儿子的目光头一次这么寒冷,让李成器生生打了个冷颤,“儿臣定会彻查。”

当然,皇上不排除李成器是被人陷害的,可是滴血验亲是他提出来的,有问题的水是他呈上来的,被人陷害的风险很低。

皇上说:“皇儿认祖归宗,昭告天下是必要的,又不能总唤他何离,他应该有一个属于他身份的名字了,命钦天监挑选六皇子名讳。”

何离说:“父皇,儿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皇上刚刚误会了儿子,正想找机会补过:“旦说无妨。”

何离说:“这名字陪伴我二十年了,我不想完全放弃它,对我来讲不论哪段经历,都是人生的宝贵阶段,我不想变回皇子之后就抛弃这个名字。”

皇上对何离十分宽容:“这有何难,朕依然会命钦天监呈上合适的名字,再亲自挑选。至于‘何离’这两个字,就作为皇儿的表字吧。何离何离,取缘何分离之意,你我父子分离二十载,却能再次相遇,这当真是上天见怜,天意如此。”

接下来就是选名字,最后选定为李湛,字何离,并册封为离王。昭告天下,祭天祭祖。又是为离王选封地,又是在京城建府邸。总之,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京城里很多人在绕着离王转。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对这个儿子有多重视。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那天宋王呈上来的水被太医查出来的确是心动了手脚。而动手脚的人正是宋王的亲信,更是宋王妃的陪嫁奴才。宋王再如何辩驳说他根本不知情,皇上也不信了。

皇上当众斥责他不孝不悌。得了这样的批语,宋王别想做太子,宋王妃想做太子妃的美梦算是破碎了。

宋王妃自然是暗恨不已,她恨的人不只是离王,还有平王妃。

那些日子,要不是平王妃总是在宋王妃面前说什么“嫡子只有一个才占优势,有两个就不稀罕了。”总是说离王如何如何得宠,甚至超过了宋王。若非如此,宋王妃也不会动了歪心思。

所以宋王被斥责也不冤,背后真是他妻子动的手脚,他知道之后悔之晚矣。不过,宋王也有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这个人没什么大志,也不喜欢整日的明争暗斗。若是真能当个闲散王爷,也不觉得受委屈,还乐得自在。这下宋王妃和岳丈等人,就算再骂他胸无大志也没用了,因为成为太子的前路已经被断送。

太平问何离:“你又去看章尚宫了”

何离现在应该称离王,“多亏她当日相救,我才能侥幸活命,又有她每年捐赠香油,真严大师才能把我拉扯长大,才有现在的我。”

太平说:“对给予过帮助的人心怀感激是好的。不过,你是皇子亲王,她是后宫女官,不宜过从甚密。后宫之中倾轧无数,我怕有什么事牵扯上她时,到时候再连累你。”

离王:“姑姑。你多心了。”

太平说:“小心无大错,我理解你感激她的心情,不过,以我多年在后宫中的经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若说你母亲当年一句话救过她,她就肯冒着被武皇发现的危险跑到乱葬岗去祭拜,还拼死救你出宫,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何离:“也许她就是这样一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呢。”

太平:“也许是另有隐情呢。”

何离不是一个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特别是太平公主的意见。在这个皇宫之中,还是姑姑给他的感觉最亲切,能让他最信任相托的,除了父皇,唯有太平公主了。

“会是什么隐情?”

太平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现在不是之前那个一无所有毫无利用价值的小参军了,所有人接近你的目的,想从你身上得到的东西,你都要心里有数才行。”

何离半开玩笑地说:“这不是有姑姑提醒我嘛!”

太平说:“你还年轻,姑姑已经老了,姑姑也不可能常在你身边,所以你得学会自己分辩。”

何离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姑姑老了?您真应该问问这满宫上下,这句话有任何可信度吗?就是新进宫的妙龄女子们也没有一个及得上您半分姿容。”

他还十分夸张地说:“这话可千万别叫两位皇嫂听见,听说她们早就在偷偷打听您的保养方法呢。”

太平无奈:“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姑姑都什么年纪了,怎么还能和妙龄女人比。”到于那两个王妃,她到不觉得夸张。她用的都是自己调治的养颜面霜,起到驻颜和冰肌玉骨的效果不在话下,比宫廷配方还好用很多倍。

何离说:“就是咱们姑侄二人一起走在街上,不认识的人会认为姑姑您是我的姐姐或者妹妹,你看起来比我还年轻啊,如果你已经老了,那么现在已经有抬头纹的我要如何自处。”

甜言蜜语的小东西的确会格外得人宠爱,太平笑道:“好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来编排本宫。”

她想到这次来的正事,“对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说,管城死了。”

何离立刻严肃问道:“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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