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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书城 > 红昭愿:陌上花开缓缓歌容缓容华 > 第二十一章 罚你孟浪做屏障
 
一个万里无云的晴好日子,贺兰延续递以拜帖,正式登门拜访。

人家循礼求见,容缓没有理由拒之门外,在大厅设下一桌简宴,接待这位西域来客。

贺兰延续此遭真是完全遵循了为客之道,除了拜帖,尚有上门的礼物,一对来自西域的夜光杯,做工精巧,玉质上乘,即使是在白日,仍然熠熠生辉,端的是出身地道,中原内地的诸多仿品决计无法媲美。

“多谢阁下馈赠,作为回礼,容缓也备了本土的一些特产。”容缓示意,两个丫鬟托着物件上前,“这里面,有即使沙地也能生根发芽的花种,也有性喜干旱的树木芽苗。还有产量较为丰沛的稻种与麦种,在贵国绿洲之地试着播种一下,倘若有不错的收成,算是容缓的一份心意。其它的,有本土绣女擅长的青绣绣品,也有以本土特产的玉石制成的器皿与首饰,贵国的王族若看得上眼,可派商队互通有无。”

贺兰延续恁是意外:“居然准备如此珍贵的回礼,本王的这份礼物岂不是显得太过单薄?”

容缓浅笑:“汉人有一句俗话‘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倘若这对夜光杯里蕴含着阁下对于边域修好、友情长存的期冀,那便是最为珍贵的大礼。”

“容姑娘,你……”第一个不为自己男性魅力所动,第一个未在他面前释放一丝女性的魅力,只做符合她身为青州之主身份的事,只说符合她这等身份的话。如此的女子,本该令人感觉呆板无趣,但那张脸不经意的轻颦浅笑,又每每令人心弦生紧,难以移开目光,“你真是一个特别的人呢。”

“容缓全当这句话是褒奖,心怀感谢地收下了。”容缓举起面前的酒盏,“因容缓不胜酒力,只能以淡酒待客,阁下如想开杯痛饮,我的义兄姚宽倒是海量,他可以带阁下找到青州城最美味的酒,畅饮三日也是无妨。”

“哦?”贺兰延续精神大振,“如此甚好,本王期待与那位酒友一会。都说青州城的酒烈,本王定然要尽情品尝一番。”

把贺兰延续交给姚宽,是容缓再三思量后得出的对策。既然来者不善,只有交给不善的人去应对,无论结果如何,总是会牵扯去对方泰半的精力。这就够了。

当前,她需要腾出时间,专心与莫离治理葛州四边的边族势力,力求即使不能拉为己用,也莫使其成为敌人。

这是莫离这一趟所来的请托。

葛野之战虽然以葛州的胜利告终,但也让四遭的异族看到了葛州的可趁之机,兵力上的薄弱,战力上的软弱,以及兵士的惧战畏战之心——葛城被围,城主身陷危机,各地驻军居然没有一处前来相救,即使是城主夫人亲自从中关城搬来的救兵,在行军速度上也多方拖延,直到战争最后时刻方才到达葛城之前。

因为那一次事件,莫离大肆撤换军中将领,因此险些引发兵变。所幸防备得当,及时遏止,并借此完成了一次彻头彻尾的大换血。当然,这中间少不了容缓的运筹得当。

可是,无论如何,后患已经产生,就算葛州山势连绵,土地略显贫瘠,但相对于那些游牧民族来说,有房有地即意味着有粮可夺,有财可抢,一旦觅得时机,势必有一次不留余地的入侵掠夺。

这样的消息,是莫离安插在四边异族中的眼线送来,且情势已经刻不容缓。

“从三十几天前,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就开始进行接触,如今已联结成一势,照这势头,不出一个月,他们就会出兵入葛。”

书房内,容缓一边听莫离简述,一边将她递来的敌情册翻看了一遍,道:“讯息如此细致详尽,莫姐姐派出的眼线很尽责呢。”

莫离无奈一叹:“还不是吸取之前葛城之危的教训,不想再经历那种毫无防备的危难时刻?因为是在葛城解困后的紧急布置,派出的那些人都是跟了我十余年的忠心属下,也是精锐中的精锐,做那些事其实有一点大材小用。”

容缓将敌情册的几处再看了一看,道:“从时间上看,这些人从联络彼此到确定结盟用了不过三十几日,果然是异族人的作风。诸如这等事,如果换成汉人来做,至少工花上一年半载,谈上十几个回合,用以争取彼此利益,方有可能达成协议。”

莫离面色沉重:“这是因为他们本身也没有什么利益可以分配吧?不过是联成一气攻进城内,其后就是凭着蛮力抢夺掠取而已。这些部落十之有九皆属弱小,任何一个单独个体都没有能力占据葛州土地,而联起手来就能成为一支烧杀掳掠的铁蹄劲旅。”

容缓轻微颔首,道:“也就是说,未经任何磨合,没有共同的利益趋使,他们这一支形同乌合之众的多族联军是以葛州军的软弱无力作为基础而建。”

莫离有些汗颜,抚额道:“是呢,正是此前葛州城的围城之战给了他们这样的判断。”

“这倒是我们可以利用的空隙。”容缓忖道,“如此一来,越早引他们出兵,对我们反而越是有利。”

“此话怎讲?”

“仓促联合,贸然出兵,且低估对手,盲目自信……对我们来说,难道不是最佳的可趁之机?”

莫离点了点头,转而仍然满面愁容:“即使如此,我们葛州军的战力仍然不容乐观。这一年多来,虽然王保一直按照你拟定的方略练兵布阵,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尤其欠缺的是面临强敌的勇气,一旦听闻是异族铁骑来犯,恐怕未战先逃,拱手将领土让了出去,待对方肆意抢掠尽兴退兵之后,再回到残破之地,上报一声自己‘历经苦战,艰辛退敌’之类。唉,如果他们有平州军一半的英勇,我也不苦苦支撑这么多年。”

容缓淡淡道:“平州军也曾常年活在安、梁两地强军的阴影之下,否则也不必赔上一位惊才绝艳的大小姐。”

莫离一怔。

“容华的了得之处,不在于他在战场上用兵如神,或是有什么万夫不挡之勇,而是他身为一藩之主,从未令部下失去信心,时时刻刻地传递给手下的,是他为平州百姓的隐忍与厚积薄发的期待,意即‘平州不是不敢打,而是为了百姓不能打’。即使那时不免有自欺欺人之人嫌,但对普通的兵丁来说颇为有效。”

莫离苦笑:“所以,不是葛州军不及平州军,而葛州的藩主不及平州的藩主么?”

“用兵之道与治军之道,莫姐姐的确要输他一筹。”容缓毫无避讳,“实则,若非安、梁失和,平州军极可能败于后继乏力。所以,我不得不以计策生擒了蒋更,令得天海军无法成为安州的战力。而现在的葛州军,亟需用一场胜利来增持士气,强化军心,且这场胜仗,一定要由莫姐姐作为主帅。”

莫离重重颔首:“这是自然。”

容缓美眸明灭,心思陡转,道:“这一场仗,除了要仰赖葛州军这一年来的训练成果,尚须一些兵外之策。”

莫离一喜:“就是这个表情,容家妹子每一回这个表情,我最是喜欢!”

“容华此前不是声称与葛州有联盟之约么?”容缓面上虽无变化,但已然想起了葛城前众目睽睽之下的那个吻,端的是气羞交加,“就用一用容城主的名头,所谓‘狐假虎威’一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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