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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书城 > 穿成农家老妇 > 第28章 第28章
 
柳春香没有给别人洗过头发, 闺女小时候不算,孩子小不会自己洗头发,没办法只能帮着洗。眼下她得帮婆婆洗头发, 心里有点小疙瘩, 隔的远不着痕迹的闻了闻,没有异味,排斥感稍稍减轻, 再仔细看着头发并不油,比较松软,行吧, 洗就洗。

“娘, 我手笨不太会,慢慢来,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告诉我。”柳春香小心翼翼的将婆婆的头发打湿, 拿起皂角往湿发抹, 轻轻抓挠:“娘这力道如何?”

“嗯, 挺好。”顾菲菲感觉到六儿媳的紧张, 笑着安抚她:“不需要洗太仔细, 我隔一天洗个头发, 稍稍洗一洗就好。”

隔一天洗个头发,柳春香心里高兴, 婆婆比她还干净呢:“听娘的, 我就随便抓几下洗一洗。”

洗完头, 用干净的棉巾抱着湿发, 顾菲菲往澡堂去, 见六儿媳亦步亦趋的跟着:“洗澡我可以, 等洗好了我喊你, 扶我出浴桶就行。”

这么轻松的?柳春香愣了下:“嗳,好的,我收拾一下碗盆条凳。”洗头发时用的,洗完头发自然要归置原位。

顾菲菲洗澡也很快,天热,一天一个澡,洗完了舒服又干净。

柳春香听着婆婆喊她,赶紧撩了门帘进去,稳稳当当的扶着婆婆出浴桶。

“你出去吧,没别的事了。”

柳春香点着头退出了澡堂。

穿好衣裳的顾菲菲慢慢悠悠往外走,见六儿媳还在,对着她笑了笑。

这会天点有黑,柳春香问:“娘,要我扶你吗?”

“不需要,我看的清。”顾菲菲沿着墙角往灶屋去,穿过灶屋就到了前面院里。

柳春香等了会,见婆婆进了灶屋才转身回澡堂,浴桶底下有个塞子,打开,水顺着出水口流向外面的排水沟,她拿起婆婆换下的脏衣裳去了井边。

二房的何花也在洗衣裳,见着长辈乖巧的喊了声六婶,眼神有些不受控制的总往对面瞟。柳春香感觉到了,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利索的搓着衣裳。大嫂在院里对着她一通骂,顾家上下二十几口人八成都听了个清楚,这回是她错,她认。她就不相信大嫂没有犯错的时候,到时候别怪她当弟媳妇的不敬长嫂。

说着话的刘娇杏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谁哪念叨着我呢?”嘀咕了句,遂又笑了起来:“娘,安排了老六媳妇明天给你张罗早饭,想吃什么?”

“吃什么我得想想。”顾菲菲端起旁边的碗喝了口水:“老六媳妇张罗早饭,得等她来了我告诉她想吃什么。”

刘娇杏笑的不怀好意:“娘你细细的想,在府城吃过的稀罕早饭都有什么呢?老六媳妇可是有家传手艺的,你只管说,她定然是都会的。”

张婉桃心里不落忍:“文觉娘明儿给娘张罗了早饭,还得赶去镇上管着店里的一堆琐碎吧。”

“有阳德晓晨呢,刚六弟都说了,这两孩子很是能干。”刘娇杏叭叭儿的接话,对着儿媳打趣:“阳鸿媳妇沾着你奶奶的光,明儿有口福了,你六婶做饭本事好着呢。”

“奶奶。六婶今儿早上下的面好吃。”顾阳德心直口快没看出娘的心思,很是真心实意的夸着:“煎的荷包蛋,放水煮成浓白的面汤,煎焦的边儿吃着油香油香,撒了葱花,还炒了肉沫豆角当浇头,吃着特别香。”

说的眉飞色舞听的顾菲菲都有些馋了:“明儿早上就吃面。”

“老六媳妇你来了正好。”朱凤喜瞧见六妯娌,笑着说话:“往后啊咱们妯娌几个轮着伺候娘,明儿早上你来给娘张罗早饭,娘想吃面,就是今早你在家做的面,阳德说特别好吃,我听他说着都觉得香。”

柳春香听到了一点,觉得大房俩口子讨厌生的孩子却挺讨喜,再听二嫂的话,略略有点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看向婆婆。

顾菲菲笑着说:“我的早饭是单独做的,原先是你大嫂二嫂四嫂轮着来,往后啊,你也一起。”

“这样啊……”不得隔三差五的回村里住,柳春香心生排斥,不是很愿意。

刘娇杏见她支支吾吾顿时不高兴了:“不乐意?不乐意也没用,身为顾家媳就得孝顺婆母,我和你二嫂四嫂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倒是有福气,清闲自在的十几年……”

大嫂一开腔柳春香头皮发麻:“没有没有,大嫂我没有不乐意,我乐意给娘做早饭,行,没问题。”差点又说错了话,她狠狠的呼了口气。不能拿店里忙说事,顾家上下正盯着店子,辛辛苦苦十几年,顾记食馆好不容易打出了些名声,有了如今的红火,万不能让大房来轻松摘桃,便是往后分了家,这个店也只能是六房的店,是六房的倚仗,日子能过成什么样全靠这店。

“娘,明儿想吃面是吧?”柳春香打起精神不敢再有他想,先应付了眼前再说:“不知道娘想吃什么样的浇头?”

顾菲菲说:“肉沫豆角就挺好。”又问旁边的大房孙媳:“你呢?”

“我喜欢吃的,都喜欢吃,不挑。”金春兰受宠若惊哪敢提什么要求啊。

一碗面是做两碗面是做不如更大方些,柳春香思索着说了句:“不如这样吧,明儿我来做早饭,都吃面。”

“说的轻巧,你买白面?”刘娇杏翻了个白眼:“家里可没这么多白面,我们啊,吃的都是杂粮馒头不如弟媳妇你在镇上,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吃。”

又说错话了。柳春香咬了咬舌尖,疼痛使脑子更加清醒,不对,她没说错:“玉米面也可以,还可以放些豆面,掺点儿白面口感更好,不放也没什么。”她没忍住,不软不硬的刺了句:“大嫂不会的话,明儿早点起,我可以教大嫂,回头轮着大嫂做饭,娘想吃了,也能顺手做出来。”

“行。吃面,好久没有吃面。”朱凤喜赶紧接话,省得两妯娌当着娘与一众小辈的面吵起来:“家里近三十口人呢,揉面都得累的够呛,明儿清早我来帮忙。”

张婉桃细细柔柔的说:“我也来,确实有蛮久没有吃面。”

顾菲菲默默的看着,觉得顾家四个儿媳其实都不错:“人到齐了吗?都取了什么小名?说给我听听,从老大开始吧。”

顾元初一语惊人的来了句:“娘,说是贱名好养活,不如把来福这名挪给孩子当小名用,怎么样?”

“不怎么样。”顾菲菲看着沾沾自喜的大儿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点小事都偷懒,再想一个,老大媳妇你说。”

刘娇杏喜滋滋的说:“宝儿,宝儿,娘怎么样?顺口又吉祥。”

“还可以。”顾菲菲看向老二俩口子:“你们呢?”

顾元正一本正经的给了两个字:“大郎。”

“娘我想的也是宝儿,跟大嫂一个想法,这名儿顺口又吉祥。”

顾菲菲看看大儿媳又看看二儿媳:“你俩不会商量好了吧?”

“哪能呢。”朱凤喜颇有些哭笑不得:“娘都说了要挑个最好的小名,自然是经过认真思索的。”

“宝儿两票。”顾菲菲的目光落到了老四俩口子身上:“你们呢?不会也是宝儿吧?再来我可不认,哪能都想到一块呢。”

顾元杰看着母亲小孩子似的说话,颇觉无趣的情绪里多了些许耐心,有理有据的分析着:“今年属羊,我觉得小名可以叫羊羊,不够贱的话,羊吃草,叫草草也行,觉得还不够贱,羊吃的草拉的屎有点像豆豉,小名也可以叫豆豉。”

顾元初听着四弟的话气的眉心一跳一跳,一口一个贱几个意思?反讽他呢?再看四弟认真的眉眼,又觉得是他小心眼了,可这话听着,真的有点刺耳,瞄瞄母亲的神态,长舒一口气,行吧,爱咋咋说他不管了。

“有点意思,不错。”顾菲菲点点头,她就说得多制造家庭聚会,看看积极性不就调动起来了!有了参与度,往后孩子生出来看着都会多一分亲切。

丈夫也没说他会这般上心啊。随便想了一个的张婉桃有点慌,面对母亲柔和的目光,她磕磕绊绊的说:“虎崽怎么样?长得壮实威风。”

紧张什么?顾菲菲有点疑惑,对着老四媳妇笑的愈发慈祥:“这名字也不错,老六,老六媳妇你们想好了没?”

顾元良抓了抓额角:“毛毛怎么样?”

柳春香压根就没想这事,听婆婆问起,低头看见地上的石头,张嘴就来:“石头,够贱了,谁都可以踩,一准儿好养活。”

“怎么说话呢!”刘娇杏瞪着六妯娌:“这么不乐意,我还不稀罕你取的小名呢。”

朱凤喜拉了拉大嫂的衣袖:“娘,我觉得老四媳妇小名取的挺好,大嫂你说呢?虎崽听着就精神,一准儿是个大胖小子。”

“虎崽这名确实不错。”顾菲菲挺赞同的:“再看看还有别的没,你们挨个说说吧。”她扫了眼还没开始说话的孙辈。

由顾阳鸿开始一直到最小的顾春荣都想了个有趣的小名,顾家孙辈还有个顾明月,六房的小闺女,顾家第十孙,在柳家住着没回来。最失望的就是四房的长女顾金秋了,还以为能见着十妹,可以商量着新衣裳怎么做,可惜没来。

一圈儿下来收到了二十几个小名,顾菲菲很满意,问着顾阳鸿夫妻俩:“你们想要哪个小名?我是觉的个个都好,不知挑哪个,你们为人父母,帮孩子选一个,往后啊,家里就这么喊着,满了三岁再喊大名,我若是在,家里只要有小孩出生,一家子就帮着取小名,沾着喜庆热闹一下。”

金春兰手足无措的看向旁边的丈夫,这话她是不敢接。顾阳鸿想了想,开口说:“娘,我也觉得每个小名都取的好,不如折了树枝当木签刻上记号随意挑一个,顺了天意选出来的小名可能会更好。”

顾菲菲觉的好,笑着说:“这办法好,交给老天来选,选出来的小名,孩子喊着平平顺顺的长大没病没灾。”

二十几个小名,得准备二十几个木签,孙辈们动作快三两下就折好了木签,开始刻记号,老太太取的小名是一,顾元初夫妻俩取的小名是二和三……依次往下,刻好记号开始选。

别说还有点小小的紧张,顾阳鸿搓了两下手,一堆木签里随便抽一个,看上木签上刻的字愣了下:“奶奶是四叔取的小名。”

“有三个小名呢。”顾菲菲想着四儿有理有据的取名,笑了,也不难为孩子了,开口说:“就叫羊羊吧,合着生肖挺好的。”

取完小名,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夏天蚊虫多,今儿效果还不错,顾菲菲心情挺好:“各回各屋歇着,我也睡觉去。”

躺在床上,顾菲菲回忆了下六儿媳,琢磨着什么时候喊她到跟前说说话,自强自立的性子,放现代难能可贵,身为古代女眷倒显的过于强势精明。六儿媳确实有需要改进的方面,却不想磨了她的性情,老六不如她能撑事,俩口子互补挺好。

公鸡初起鸣,柳春香就醒了,看了眼呼呼大睡的丈夫,从他身上跨过翻身下了床。

顾元良迷迷糊糊的嘟哝:“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柳春香麻利的穿着衣服,梳头时又看了眼床,说不用转眼又呼呼大睡,挽好头发,屋里没铜镜,她收了银钗懒得戴,在家里还是低调点,省的大嫂又拿她说嘴。

张婉桃刚打开屋门,见六妯娌从门口过去,她虚拢着屋门,亲昵的喊着:“春香。”

“四嫂,我刚没瞧见。”柳春香回头看,笑了:“不多睡会,这么点事难不倒我。”

“平时也是这时辰起,听着鸡鸣就醒了。”张婉桃笑着说,往西厢看了眼:“二嫂也醒了呢。”

柳春香朝着西厢看去:“还真是呢。”加快了步子:“二嫂,你也起来了。”

“是啊。”朱凤喜打开灶屋门,推门而入:“家里吃的都是粗面,需要多少?”她指了指放角落里的陶坛:“这是玉米面,这是荞麦面,这边是些杂豆面,黄豆绿豆豌豆等等,白面在柜子里,这袋子是碎米磨成的粉,娘有回想吃米糕,做完就剩这些了。”

柳春香四处看了看端起一只盆:“二嫂用这盆揉面可以吗?”

“可以。”朱凤喜问她:“一盆面不太够吧?我帮你揉一盆。”

刘娇杏进灶屋就见二妯娌和六妯娌卖力的揉着面团,屋后井边四妯娌在择菜洗菜,她麻溜儿的漱口洗脸:“煎几个鸡蛋?还是打蛋花汤?鸡蛋昨天都拿着送镇上店里,家里好像就剩了十来个吧。”

柳春香说:“打蛋花汤,放点青菜碎,一样香的很,大嫂你摘点青菜,我来烧汤。”

随口一吩咐刘娇杏听着不舒服,倒也没说什么,扭着身出了屋去菜园里。

“大嫂性子挺好的,你别老是刺她。”朱凤喜不想家里闹闹哄哄。

“她不惹我,我自然不惹她。”柳春香硬邦邦的回了句。

朱凤喜露了个苦笑:“你看哪家当儿媳,说话作事有你这么硬气,我觉得吧,有时候太硬了也不行,得容人,谁也不是面面都好对不对?”

“二嫂我就佩服你和二哥,在家里任劳任怨的忙着张罗着,大哥大嫂倒是清闲,不担责光享福了,还一天到晚的说我享福,我在镇上住着从早忙到晚,就是夜里躺床上还得琢磨着第二天店里的琐碎……”瞧着有小辈进来,柳春香不说话了。

朱凤喜往灶口去:“差不多可以生火了吧?”

“生呗。”

吃完早饭,柳春香帮着拾掇好灶台,想了想,往婆婆屋里去:“娘。”

顾菲菲带着来福在院里散步刚进屋呢,见六儿媳进来,对着她笑了笑:“坐啊。”

“我来跟娘说声,要去镇上了。”柳春香看着和蔼可亲的婆婆,想着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若是婆婆能体谅她和元良这么些年的不容易,说通了她也能睡个踏实觉,若婆婆依旧觉的店子是顾家的,没六房什么事,她是不认这事的。元良觉的大哥只是嘴上说说,哪有什么嘴上说说,都是心里有想法才会说出口。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说?”顾菲菲瞧着六儿媳的眉眼有那么点意思,试探着问了句,想着六儿媳能主动开口,就更方便谈话:“坐吧,有事就说,不说压在心里就是事,说出来了就只是句话而已。”

犹豫不决的柳春香听着婆婆这么说,一下就有了决定,搬了个凳子往婆婆身边坐:“娘我想跟你说说店子的事。”

顾菲菲脸上不显,平静的问了句:“想说什么?”

婆婆平和的态度壮了柳春香的胆子,她将想了许久的话缓缓道出:“顾记食馆确实是由公中出钱才开的店,但是饭馆是由我和元良一手经营起来的,十几年的辛苦才有今天的生意红火。除了一开始出钱开店,饭馆营利后每年都会拿钱回家,这么多年往少了算也有一二百两,早就挣回了当初开店的钱。娘我的意思并不是别的,没分家前,顾记食馆归公中所有,我想说的是……娘,哪天分了家,这食馆能不能归六房?算是我和元良一辈子的心血,若是最后到了别人手里,我是真的不甘心也不服气。”

“你的想法不算有错。”顾菲菲给了个颇为公正的回答。

“娘的意思是……”柳春香的双眼发光的看着婆婆,脸上堆满了期待。

顾菲菲温温和和的笑着:“我们先不说这事,我先问一个问题,倘若顾记食馆归六房,你会怎么待顾记食馆又会怎么待柳家?在你心里元良,柳家,顾记食馆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婆婆的提问,柳春香初听有些懵,再细细琢磨,有些明白了其中意思:“娘是想说我偏心柳家?娘,我觉得偏心娘家不算有错,我并没有毫无底线的偏向娘家,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拉了一把,我若是于生我养我的娘家都不管不顾未免也过于冷血无情了。”

“对。这话说的没错,偏心娘家不算有错。”

柳春香满脸惊讶的看着婆婆,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那娘为什么会问我……”

“有些事你要分清楚,你为柳家女已嫁顾家妇,应该以顾家为主柳家为次,我问你,这么些年来,你是不是有些颠倒了?”顾菲菲看着六儿媳,依旧眉眼温和:“别急着回答,你细细想想,不是说做了什么而是你的心,你的想法,你的思维,偏向哪一方。”

这,这……柳春香沉默了。她自认为夫家娘家一碗水端平,站在柳家的立场看确实如此,却忘了她已嫁为顾家妇。元良,柳家,顾记食馆……是什么关系呢?她问自己,答案显而易见:柳家,顾记食馆,元良。

顾菲菲见她有所反省,继续说道:“我死后,顾记食馆归六房,这个可以,我能保证。但是在这之前,你得让我看到,我能放心的将顾记食馆交给你,而不是变成柳记食馆。元良师从亲家,他学了柳家的手艺,亲家公愿意倾囊相授,就已经表明这手艺往后不仅属于柳家也属于顾家,顾家开饭馆元良当掌勺于情于理都跟柳家没什么关系,柳家却以元良不肯入柳记酒楼当掌勺,眼睁睁的看着酒楼关闭为由,说他有负柳家,白白拿了一成利。为什么愿意给这一成利,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全是看在连着一段姻亲的份上,不必为了小利伤了和气。元良学了柳家手艺是保住了其传承,往后柳家想学回去,元良定会用心教授,仅此便已经算是厚道,我告诉,顾家于柳家并无亏欠。”

柳春香说不出话,很是坐立不安,脸上隐有燥热浮现,脑子里很乱,全是哥哥嫂嫂们的说话声,婆婆的话一遍遍的回响,震动着她的心灵与思维。婆婆说中了她的心思,一直理直气壮是觉的,元良学了父亲的手艺才能有今天的顾记食馆,元良掌勺她管理着店子,能有如今的红火是她经营有善,她偏着娘家一些无可厚非:“娘,我确实因果颠倒,你说的对,便是元良没学这手艺,为了保其传承父亲也会将手艺传给别人,娘这些年是我糊涂了。”哥哥嫂嫂们说的多了,便也觉的顾家对柳家多有亏欠,她身为柳家女得父亲厚望,娘家兄弟有难她理应伸手:“娘,往后我会注意分寸,顾记食馆是公中生意,往后我每月送一回帐本给娘查看。”

虽说一颗心偏着娘家,倒也没失了理智心中点了留清明,六儿媳的表态顾菲菲还算满意:“我说你偏心娘家不算有错,应该于个人能力范围内,便是夫妻间也得与六儿多有商量,更别提涉及公中财产,你若是能一直保持心中清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也就放心了。你和元良终究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陪你到老的是他,百年过后披麻戴孝送你入土为安的是顾家子女,柳家是你娘家如今也只是外人而已,便是你回了柳家在你哥嫂心中也只是一个外人,把重心放到自己的小家上,不要无辜了家人,元良待你……甚是包容,也堪良配莫要伤他的心,你自己细细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柳春香张了张嘴,想说话发现嗓子干哑有些发不出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心乱如麻的她扭头往门口看去,视线里出现了丈夫的身影,她几乎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元,元良……”

顾菲菲看向门口,小儿子靠着门框愣愣的站着,没看她也没看六儿媳,目光失焦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也没开口,由着小儿子站在外口当木头,目光落到六儿媳身上:“顾记食馆仍由你经营,我老了精力跟不上,每日的账单用不着拿给我看,到了年底我会看一眼,店里生意如何,年头至年尾可以拿多少钱给我,你好好盘算盘算,除了六房,家里还有大房二房四房,若是不能令其满意,这掌柜的位置就由顾家其他人当,倘若他们做的远不如你好,来年掌柜的位置仍归你,若是做的比你好,顾记食馆就没六房什么事,我这么说你可认同?”

“我,我我……”柳春香有些懵,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没听明白,她做了个深呼吸,抛开脑中纷杂的思绪认真捋着婆婆的话,细细一想,便清楚其中的关键,婆婆这是担心她仍糊涂着偏着向着娘家,她不会的!“娘,我坚信顾记食馆只有在我的手中才能越来越好,我会努力经营饭馆,让顾记食馆名声越来越响!”

顾菲菲笑了,满是皱纹的眉眼一点点舒展,温暖柔软:“我相信你,去忙吧,好好经营食馆,争取做成镇上第一饭馆。”

“娘。”顾元良眼眶儿泛红,像个孩子似的撅了撅嘴,走进了屋里蹲到了母亲身边:“娘,劳你替儿操心受累了。”

“说什么呢,当娘的替儿操心,证明我这老骨头啊还有点用。”顾菲菲摸摸小儿子的发顶,这孩子也不容易:“你也别太惯着你媳妇,该说话时还是要说话。”

顾元良委屈的嘀咕:“我说了,她总有理由反驳我,说不过她。”他从不打骂媳妇,说不过便随她去,父亲待母亲也是如此,从未说过一句重话,父亲常说男子汉大丈夫让着自个媳妇,不丢脸,养不活妻儿才是真窝囊。

听着丈夫的控拆柳春香白净的脸红了又红,颇为羞愧:“娘,以后不会了,有什么事我俩会好好说话,若真说不通……”她对自己的性情如何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娘,若真有什么矛盾,可以来娘跟前说吗?”她相信娘的公正,不会一昧的偏着儿子。

顾菲菲能说什么?自然得笑着应好:“真碰着了事,没法解决,可以到娘跟前说说,夫妻俩有时候也确实需要个人帮着理理。”

“娘别看她现在应的好,柳家有事找上门,她还是能有各种理由,说的好像不帮忙就是没良心的白眼狼,一套一套的特别会说。”顾元良也是什么话都敢说,一点不带遮掩:“我是说不过她,也懒的跟她浪费口水。”

个缺心眼!柳春香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见婆婆眉眼平和,瞪了丈夫一眼,旋即破罐子破摔似的来了句:“娘这么着行不行,往后柳家有什么事找我说,我和元良没法做决定就请娘帮着做个决定,娘若同意就是同意,娘若觉的不妥当,我当不知道视若无睹没听见。”

“行。”顾菲菲给了准话。

顾元良笑了,笑的很是开心又带了些飘上天的得意,不知怎地顾菲菲想起了来福,来福一高兴小尾巴甩的特别欢实,小儿子也就缺了条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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