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越原本不以为意，以为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等她看完，却忽然大惊失色。
这张字条上，写得正是从前的那个预言。
而且，这字条看起来年份已久，应当不是楚天盛伪造的。
只是这字条下面却起了毛边，看起来仿佛被人撕掉了一部分。
“这个预言，困扰了将军许多年，”，楚天盛低笑一声，看着秦长越的眼睛道，“但是将军知道吗，这条预言广为流传的版本，其实并不完整，后面还有一句话。”
“什么话？”秦长越骤然被人扼住了呼吸。
这一次，楚天盛是真的抓到了她的痛处。
她这些年来，一直以男装打扮，有了喜欢的人，都还要藏着掖着。
而秦长安，更是小小年纪，就被当成妖孽抓起来，受尽了苦。
秦长越心里，应当恨死这条预言了吧。
结果，这条预言的后面，竟然还有一句话？
对她来说，这句话到底是好还是坏？
楚天盛却但笑不语。
秦长越恶向胆边生，一个咬牙，直接捏住了他的衣领，然后拉着他向自己凑近，咬牙道：“到底是什么话！”
虽然秦长越比楚天盛要稍微矮一点，但是在气势上，却是不输人的。
她满眼尽是凌厉，如同布满刀锋的冰。
楚天盛与她对视，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可是，他却一点都不慌乱，仍旧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秦长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如果轻易就会告诉将军的话，也就不会撕掉了，”楚天盛笑了一声，“将军大可以杀了我试试，这天下如此广大，将军可会知道，那剩下的一截字条，被我藏到哪里去了？”
秦长越面上寒意愈发冷，但是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这件事，她一定要搞清楚才行！
“你想怎么样？”秦长越微微拧眉问道。
她想了一下，楚天盛拿着剩下的字条，估计是想和她达成什么交易。
现在的楚天盛，最想要的，应该就是皇位吧。
楚天晋如今是他的劲敌，又有百里琉璃在后头帮衬，所以他很大可能上想要的，就是她的兵权。
兵权她是不可能交出去的，不管是秦家军还是镇南军，她都要牢牢把在自己的手里。
但是能不能出兵去帮楚天盛，这件事情，倒是可以商量一下。
楚天盛与秦长越对视，二人皆未说话，沉默在二人之间缓缓流淌。
过了好一会儿，楚天盛才道：“想要知道的话，今天晚上，将军独自来本殿宫里一趟，事关重大，不要被人发现了。”
“晚上？”秦长越挑眉，“宫门下钥，我怎么可能进得去？”
“只要将军想，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楚天盛倒是不担心，“但是我还是要再提醒将军一次，这件事事关重大，将军一定不要被人发现了。”
说完，楚天盛就转身出去了。
由于他现在左边胳膊不好用了，所以走路的时候，都有几分歪斜。
看着他的背影，秦长越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样的楚天盛，真的能够参与夺嫡之战吗？
但是现在的他，虽然身体上不如从前了，不过心智上，却好像更成熟了几分。
秦长越甚至忍不住觉得，现在的楚天盛，和当时在边关作战的，都不像是一个人了。
这东篱殿，当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只不过去了一次，就可以让人改头换面，一夜成熟？
秦长越还是仔细思考了楚天盛的话。
现在，她完全没有头绪。
毕竟这么多年来，坊间流传的预言，都只有这一个版本。
从未有人说过，后面还有一句话。
可是看楚天盛和那张字条的样子，却又不像是作假。
秦长越虽然很怀疑楚天盛为何要让她半夜三更一个人前去找他，不过对付他一个人，秦长越还是有把握的。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离开之前，秦长越还将虎符全部都藏在了楚凤歌的枕头底下。
这世上，楚凤歌就是她最信任的人了。
正好这几天，上官遥给他吃的药，有助眠的成分，他喝了药以后，很快就睡着了。
这倒是给了秦长越出门的机会。
楚天盛也的确没有说谎，纵然宫门已经下钥，秦长越还是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了他的殿中。
那一刻，楚天盛心里其实是有点害怕的。
秦长越竟然有这种本事。
这样说来，她以后如果想要暗杀他的话，岂不是会很容易？
看来以后，还是要让禁卫军多在他的宫殿附近巡逻搜查一番才好。
秦长越从窗子口跳进去，楚天盛被吓了一跳，把手边的砚台都打翻在地，墨水溅了他一身。
听到声响，外头的侍卫赶紧就要冲进来，却被楚天盛给出言拦住，“无事，只是本殿不小心而已，你们不必进来了，明天再收拾吧。”
“说吧，”秦长越掸了掸袍子，开门见山道，“后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楚天盛抬手给秦长越斟了一杯茶，“将军何必着急，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
秦长越顶讨厌楚天盛这般假正经的样子，明明心里恨对方恨得要死，偏偏还要假装是朋友一样，坐下来喝什么茶。
不过今日秦长越还是忍了他一下，抬手将那一杯茶尽数饮下，又道：“殿下只管说就是，本将如果觉得不妥，便会拒绝。”
“拒绝？恐怕不见得吧，”楚天阔又倒了一杯茶，推给秦长越，笑道，“将军不必着急，慢慢喝，我们也可以慢慢商量。”
秦长越又喝了一口，才咬牙道：“你不要觉得拿到了这东西就能拿捏住我，对我来说的确很重要，可是现在，我既然已经将身份大白于天下，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就算是从你这里拿不到，我也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
楚天盛笑了笑，“可是，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呢，而且，我可不能假装不知道。”
秦长越一时间没有听懂楚天盛的意思。
但是下一秒，她忽然感觉到天旋地转，死死抓住了桌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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