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然，你不能这样。”
高叔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眼神涣散看着洛然喃喃地说不出后面的话。
他就像是丢了魂，彻底被那股冰冷死寂的绝望包裹。
没了上井优子，就等于丢了天河集团，又得罪了洛然，他想不出自己以后还会有什么活路。
别的不说，单是那些他曾经在生意场上得罪的人，也绝对会把他整的很惨。
那种直接从云端掉落下来的落差感，高叔没法接受，更接受不了。
“洛然，算了，这种小角色不值的。”杨淑婉轻轻碰了下洛然，脸上带着几分深意地说。
洛然看了她一眼顿了半晌，后者在他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他才点点头。
“洛先生，这是温泉山庄的开发授权书，请您过目。”这时，台上的老人手里捧着一份协议书走了过来，打断了高叔的话。
他看不上天河集团还有这个所谓董事长的嘴脸，却不能让他在这里出什么大问题。
洛然随手接过产权书，从那人手里拿起签字笔在产权人的空白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走了。”洛然做完这些，转头对杨淑婉说了一句，然后径直走到汪苏涵身边。
所有人不论男女默默地给洛然让开了一条路，更有几个头脑灵活地想去搭话，却想起了之前的那种感觉，硬生生地止住了步子。
汪苏涵手心里满是汗水，她怔怔地看着洛然，眼底带着几分痴迷，心脏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刻，被所有人的目光环绕，尤其是当着这么多江淮市顶尖商界精英的目光，哪怕汪苏涵也心里也满是甜蜜和抗奋。
“我，我该怎么办。”
汪苏涵有些慌乱，却对上了汪父感慨中夹杂着几分欣慰的眼神。
只见洛然走过去轻轻摸了摸汪苏涵的脑袋，“走吧，一起回家。”
二人之间似乎不用太多言语，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汪苏涵用力地点点头，主动拉住洛然的手，喜滋滋地朝门外走去。
在她心里，什么宴会、人脉都不如这一刻的惊喜和认同来的更重要。
“年轻人啊。”目送洛然二人离开，没人再去管地上跪着的高叔和李宰呈，站在台上主持的那个老人轻轻感叹一声，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羡慕。
杨淑婉看着二人离开，脸色平静，心底却像是打翻了一瓶醋，变的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扫了一眼地上失魂落魄的高叔，低着头淡淡地说：“从今天开始，洛然就是江淮的半边天。”
“半边天……”高叔喃喃地重复着，眼底满是苦涩和悔恨。
这句话的意思，代表着杨家的支持，同样等于他们默认的态度。
在场所有参加宴会的没人提出意见，就连帮天河集团说句话的想法都没有。
商场如战场，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众人心头不断反复琢磨着杨淑婉的话，目光落在已经消失的洛然身上，脸上满是敬畏。
洛然出了汇蓝国际的大门，一群堵在门外的记者立刻涌了上来，更有几个消息灵通的人拼命把话筒对准了他，可惜话筒没有停留几秒，就立刻被保安拦住，连人带设备挡在外面。
“洛先生，请问您获得温泉山庄的竞标权后，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您是否会向大众开放温泉设施，那您的赢利点在哪里？”
“这位是您的女朋友吗？”
汇蓝国际不允许牌照和直播，所以不少记者只能拿着录音笔拼命往前挤，哪怕有保安挡着，汪苏涵也被这样的阵仗吓得够呛。
忽然，汪苏涵被洛然搂住肩头，直接拽进了怀里，硬生生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三人在一堆保安的护送下，这才上车，离开汇蓝国际。
……
江淮市，盛世唐朝的酒窖里，上井优子穿着淡粉色和服，手里轻轻捏着一杯红酒放在嘴唇边细细品尝。
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女秘书，女秘书的站姿有点奇怪，好像是高低肩，脸色也惨白无比。
“优子小姐，温泉山庄的事情失败了。”女秘书放下手机，轻轻在上井优子耳边汇报道。
上井优子手上的酒杯一顿，她睁开双眼，凌厉的目光让背后的女秘书心头一颤。
二人沉默了半晌，上井优子的肩头微微起伏耸动着，仿佛心口憋着一团烈焰，焚烧着她仅存的理智。
“八嘎！”
她狠狠地把手里酒杯砸在地上，看着面前晶莹剔透的玻璃渣，还有地上犹如血浆一样的红酒泼洒开，上井优子雪白的脸上满是不正常的红色。
这些还不够她发泄心头的怒火，上井优子反手从腰间抽出介错短刀，在面前的橡木桶上毫无章法地乱砍个不停。
劈碎了五个橡木桶之后，上井优子捏着手里满是红酒的介错，背对着秘书吼道。
“叫那个FW回来，我要让他知道失败者的下场是什么！”
瑟瑟发抖的女秘书脸色惨白，却连忙说：“优子小姐，我已经派人去做了，但这件事要先汇报回去吗？”
“汇报？”上井优子眼底泛起一片寒芒，吓得女秘书连忙闭上了嘴。
上井优子发泄完，脸色忽然一变，温柔地问：“难道你想换个老板吗？”
温泉山庄地下的东西，她无论如何也要得到，否则别说是上井优子，就是她的整个家族也要被彻底抹平。
那女秘书不敢说话，更不敢看上井优子吓人的目光，她清楚自己老板越是温柔，就越可怕。
“七十亿！我给了他调动七十亿的权限，居然连开发权都拿不到。”上井优子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想什么。
“优子小姐，其实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姓高的说他当时开不了口，在场很多人也感觉有些冷，我们是不是要看看监控视频？”女秘书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从怀里递过去一个平板电脑。
上井优子一愣，随手接过平板，点下了视频播放键。
视频上正是洛然他们今天的拍卖过程，上井优子看到最后一幕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没想到华夏还有会目击的高手，这件事我自己处理，你先下去。”
女秘书深深一弓腰，如蒙大赦似的离开酒窖。
上井优子站在灯火辉煌的酒窖里，丝毫不在意脚下价格昂贵的红酒，她无意识地抬起手里的介错，伸出舌头轻轻在刀刃上舔了一点酒液，眼睛里燃烧着疯狂、阴沉的色彩。
“洛然君，花钱买不到的东西，那我就只能自己去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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