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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书城 > 齐芦王文远 > ☆、第一章
 
一切婚姻美好的想象,源自对你的无知。

“她呀,就是人家不要了打发出来的小情儿,有什么了不起?”

齐芦正准备推厕所隔间门出去,外面便传来刘利有点尖的声音,紧接着是高跟鞋敲打瓷砖地面和开水龙头的声音。她顿了一下,现在出去会打断人说闲话的兴致,等等便好。

“小声点,别胡说八道。”这是好脾气的王梅在劝。

“谁胡说了?都这么讲。咱们欧阳总爱的就是那一款的脸,以前想巴上他去整容的女人海了去了。现在人结婚了,爱老婆爱得不行,所以把那些都打发出来了。不然,你以为齐芦怎么长那样?双眼皮太深,肯定是割出来的。”

“就你能想——”

“嗨,也不是我想。”刘利嗓子压低了点儿,“我问老钱是不是,他哼哼唧唧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承认了是小王总带着她来上班的。你想想,小王总以前是干啥的呢?欧阳总最信任的助理是不?现在他做了咱们房产事业部的代总裁,谁敢安排他办事?所以,肯定是打发出来不要的女人——”

“你也太刻薄了,人家指不定是亲戚呢?”

“亲戚?亲戚来跟我们抢卖房的提成?随便去总部干个小主管不比这强?”刘利笑,“呆会我让她去门口迎宾,你看她敢不敢反抗。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拿到的小妹子,得意什么?就老钱,心是歪的,居然拿自己的业绩讨好她。没见过女人?”

一阵低哑的说笑,高跟鞋渐远。

齐芦这才从卫生间里出来,洗手的时候在镜子里左右看自己的脸,明明十分端庄,居然也能被想成小三?可见不是她的长相的问题,而是跟欧阳北和王文远扯上关系的女人都会被误会。

齐芦和伍苇是双胞胎姐妹,一个从父一个从母,姓不一样。去年家里遭了车祸,父亲当场死亡,齐芦重伤在床上植物人躺了小一年,现在才醒没半年。中间伍苇为了她的医疗费和父亲治丧的费用跑出来挣钱,不知怎么认识了纨绔子欧阳北,居然正正经经结婚了。她顺利升级成四海集团的皇亲国戚,也成为可以指派欧阳北亲信王文远的少数人之一。

她对这桩婚事持怀疑态度,妹妹傻白甜,空有美貌而无智慧。车祸前她总担心她过于漂亮,会被人骗色玩弄。没想到一年时光匆匆,她醒来,她居然结婚了,对象还是十分有才有貌的欧阳北。

“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结婚的?”齐芦问过伍苇好几次。

伍苇哼哼唧唧,含糊道,“就那样呗,在他公司上班。”

她就知道有问题,上个班就能捞着金龟婿?还恰好靠他解决了她庞大的医疗费?顺便去海城大办好了她明年复学的手续?又带着她家三母女连升几个社会阶层?

这么好说话的有钱人,听都没听说过,居然给遇上了?

齐芦又去问欧阳北,他比妹子油滑多了,笑嘻嘻道,“姐,我老婆怎么说就怎么算,反正我对她是一见钟情。”

纨绔子扮演情圣,谁信?而且比她大了六七岁,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欢畅,可见脸皮之厚。

王文远当时跟在欧阳北身后,默默偏头,显然听不下去这种敷衍。她找了个空闲问,“他们谈恋爱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一张俊脸就显得不太自在,春秋笔法道,“就那样认识了呗。”

“哪样?”齐芦不错口地问,“说来听一下呗?”

“我还有点事要忙,下次再聊。”他假意抬手看时间,随便抓了个借口急匆匆走了。

齐芦看他火烧屁股的样子,就晓得全都心怀鬼胎。

一个是普通市民家庭出身的傻白甜妹子,一个是继承了百亿财产看起来也不傻的的富二代。喜结良缘?

齐芦担心伍苇吃亏,母亲伍安兰知道的也不多,只好自己想办法。她刚醒不久,从康复中心出来时间不长,得定期复检。医生建议她本能将自己当成正常人,尽量多和人接触。她便说服了母亲,找王文远要了个兼职的机会。

最开始,她是想做王文远的助理,呆公司总部能打听到更多的消息。没想到他一眼看穿她的目的,随手打发来郊区的营销中心,相当于流放。

不过也不无收获,不然她怎么能知道欧阳北是个行走花丛的惯犯?而且包过的小三小四拉出来能组成篮球队;又怎么知道王文远是个拍老板马屁的狗腿子呢?并且专门负责给欧阳北擦屁股。

齐芦一点也不讨厌说她坏话的俩妹子,巴不得她们能再多说点八卦。因此,她出了卫生间后便冲她们笑,王梅勉强回了一个,刘利则是很直爽地扭头不看。

钱主管走过来,和善道,“天气越来越冷了,我看你嘴发青。要是冷得熬不住的话,可以提前下班。”

“不用,我能坚持。”她感谢道。

上班第一天,王文远亲自载她来见了营销老总崔成则。崔总忙,将她交给钱主管,没特别点明身份但再三交待好好照顾。因此,对着其它置业顾问铁面无私的钱主管,有事没事都来她面前转一圈,问问好。并且,她才来不足俩个月,钱主管便分了好几个客户给她,居然签了下来。

由此,齐芦顺利成为顾问妹子们的眼中钉。凭什么别人为了业绩天天被追着骂,到处讨好客户而不得,她坐着什么也不干就有钱赚?

“年底客户不多,公司这边再过几天也要放了,你回哪边过年呢?”钱主管继续寒暄。

齐芦眼角余光瞥见刘利的白眼已经要翻上天了,钱主管实在热心,但拉的仇恨值太多了。她悄悄站远一点,“老家没什么亲戚了,应该就在海城。”

“海城好啊——”

老钱一句话没完,刘利插嘴道,“钱主管,怎么不关心关心我们冷不冷?回家票买好没?王梅之前说补休年假你也没批,未免太偏心——”

他打个哈哈,摸出手机来,“哎,来电话了,我去接个电话。”

便走开了。

刘利隐晦地瞪了齐芦一眼,牙缝里挤出一句“笑面虎,老狐狸”之类的话来。

王梅戳了戳她,让她别表现得太明白,得罪人。

“你去门口迎宾。”刘利显然不是听劝的人,指着齐芦道,“虽然现在客人少,但也不是没有。如果被抓住咱们聊天,肯定又要被扣工资。你是不在乎,我们还要养家糊口——”

齐芦好脾气地笑笑,“好的。”

王梅想说什么,刘利则得意地冲她笑了一下。看吧,还不是乖乖听话了?

售楼部内开了中央空调,温度调得很好。可门厅是设计的金色拉门,看起来十分气派,但每次开门,冷空气便往里面窜。置业顾问的制服是套裙,腿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裤袜。风一阵阵地钻进来,仿佛针尖一下下的扎在皮肤上,滋味极爽。

齐芦站了没一会儿,钱主管引着几个经理出来。他见她站门口,诧异道,“你怎么站这儿?”

后面一群职业顾问也排队阵列,刘利跟在最末尾,冲她摇头。

她还没来及说话,钱主管道,“哎,人已经来了,赶紧出去。”

哗啦啦一大群人出去,拉门晃了几下,又是一阵寒风。

她打了个冷战,强忍着不去搓手脚取暖,却见王文远被迎接着簇拥了从外面走进来。他顶着一头圆寸,长眉黑眼,脸略长,唇略薄,下巴有点尖,穿着一身黑色的羊绒大衣,人模狗样。

原来是领导视察来了。

齐芦赶紧站直,双手垂立,规规矩矩拉开了门。

王文远在众人请的姿势中首先踏了进来,带着满身寒气,视线略扫过她,顿了顿。她低头,一双双锃亮的皮鞋路过,只有脚步声和咳嗽声,没人敢随意说话。

虽然是新上任的年轻代总裁,但有加持欧阳北的老板光环,积威日重,很有样子了。

齐芦在门口站了几个小时,直到领导们汇报完工作后送客,王文远站在门口,又瞥了她一眼。她依然把头垂得低低的,人走之后,钱主管却急匆匆跑来,心疼道,“怎么还站着呢?这儿多冷啊!看你嘴全黑了,赶紧进去暖和暖和呗——”

她确实有点熬不住了,道了声谢。

下班的时候,刘利将包甩在肩膀上,小声道,“装什么豪门大小姐?谁没那样站过?”

她还是冲她笑,这么耿直又八卦的姑娘,以后全靠她的消息了。

刘利摸不懂她怎么都不生气的套路,冷哼一声,咔咔走了。

冬天时日短,外面几近天黑,路灯也亮起来。城郊公交车班次少,起码得等上一刻钟。齐芦裹着大羽绒服,缩成一团靠站台上,却听见几声车喇叭。

王文远开着大黑车靠边,探头出窗,冲她偏了偏,“上车。”

齐芦怕冷又怕黑,一点也不矫情地开了副驾门爬上去。温暖扑面而来,立刻舒服了。

王文远做惯了助理工作,虽然现在挂了总裁的头衔,但对她这个老板大姨子也很周到。准备了热开水给她喝,车开出去没多远便关心地问,“是不是被同事排挤了?全场就你最瘦最弱,还让你迎宾?”

她想了想,直接道,“她们以为我是欧阳北不要了的小情人,顺脚踩一下落水狗。”

王文远惊了一下,油门踩狠了,车飙出去老远。也不知是吓的,还是被说中了心虚之处。

她看他那样,又道,“大家都知道你是帮欧阳北拉皮条的呀。”

王文远左眼刻了想死,右眼挂着不该,想必是后悔多事来载她了。

她幽幽道,“这么说起来,我妹和你老板结婚,原因一点也不单纯了。”

王文远没吱声,将她甩到家楼下,丢了一句“都是误会,别听人瞎说”。

齐芦看着落荒而逃的车屁股摇头,怪不得能跟欧阳北混那么多年,区区二十七八爬上总裁位。口紧,能憋事,这俩优点足矣。

误会和流言不会因为当事人不理睬而消失,反而会因插手而喧嚣热烈。王文远大概背后敲打过崔总,崔总得了教训,骂了钱主管一顿,一层层压下来,刘利被严重批评了。

也是巧得很,又让齐芦听了个现场。

钱主管痛心疾首冲刘利吼,“你说你去惹她干什么呢?人家是王总裁亲自带过来让照顾的,你那天让人站门口就算了,还被抓了个现行。你说你,欺负谁不好呢,欺负王总裁的女人?”

“我去,她这么厉害?欧阳总那边过气了,马上巴上小王总了?”

王总裁的女人?

王总裁的女人笑了,摸出手机来给当事人打了过去,“王助理,你是不是又干啥多余的事情了?”

“怎么了?”

“现在流言翻新,说我不仅仅是老板过气的小情儿,还换码头被你包养了。”她顿了一下,似笑非笑道,“你说吧,这该怎么办?”

王文远显然被震慑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不,你今天来接我下班吧,”齐芦凉凉道,“干脆给大家一个惊喜好了。”

王文远忧愁地挂了电话,觉得自己需要抽根烟冷静一下。

老板的大姨子,他包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婚后小文,温馨可乐风,聊以□□以及慰人。无存稿,写到哪里看到哪里,希望大家阅读愉快,并且顺手给收藏一下,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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