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懂了。
爱丽丝用非常坚决的态度, 强硬拒绝了‘认秃作父’吸引莱克斯·卢瑟注意力的要求。
想要她答应这件事，得加钱。
哦不，是增加筹码。
他看了一眼笑容狡黠的爱丽丝, 重复了一遍她的要求：“把您的房间从阿卡姆精神病院搬出来？”
为什么爱丽丝会认为阿卡姆精神病院里的特殊病房是自己的房间, 阿尔弗雷德沉吟了许久, 摇头道：“非常抱歉, 但是我无权做出这种决定。”
表面上，爱丽丝的要求好像非常简单，只是把她的房间从阿卡姆精神病院里搬出来。
但她真正的要求不在于房间, 而在于蝙蝠侠不再把她关进阿卡姆精神病院。
爱丽丝露出无辜的表情：“只是小女孩儿的一个简单的要求，为什么不答应呢？”
她眨了眨眼睛, 再次后退一步，大方道：“好吧, 那我的要求不那么广泛，只要我有一个可以常住的地方就可以了……你知道的, 没有安全感的女孩总是处于惊慌之中。”
处于惊慌之中的爱丽丝能做出什么呢？
非常简单直接，却又无辜的威胁。
阿尔弗雷德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爱丽丝小姐在哥谭，似乎已经有了势力？”
他看到爱丽丝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就好像猫咪在猫砂盆里愉快踩/奶/奶的时候、被人类陡然拱翻, 露出了猫砂盆里的一片狼藉后，恼羞成怒的样子。
回想了一下在哥谭几乎无处不在的监听器捕捉到的声音，阿尔弗雷德几乎想要叹气了。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一边得意扬扬地摇着狡诈的恶魔尾巴，一边又因为一些很单纯的事羞耻到耳尖红透，蜷缩起来，像唱诗班天真烂漫的孩子。
因为天性如此、当了恶魔, 却非常的不熟练。
这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比爱丽丝认为‘人生最羞耻’的场面还要更羞耻的场面，阿尔弗雷德都见过不少。
没办法，蝙蝠侠应付过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其中的大部分又是精神病，仔细算下来，爱好是出谜语和猜谜语的谜语人已经是里面相对比较正常的了。
起码他没有小丑严重。
像爱丽丝这种情况，阿尔弗雷德见过更加羞耻的，比如坚定认为自己就是希腊神王宙斯的马克西·宙斯。
每次听他讲话，都是一场大型话剧现场，几乎只有蝙蝠侠才能面不改色、严肃沉稳地接招。
爱丽丝道：“那也算是势力吗？不过是在蝙蝠侠的地盘上暂时停歇片刻罢了，随时会被其他人剿灭，根本给不了我和哈莉一点的安全感。”
完全不知道爱丽丝有势力的哈莉·奎因看了她一眼。
其实哈莉·奎因也有势力……好吧，那也许有很大一部分可以称之为小丑的势力，但是小丑现在又被关在阿卡姆精神病院，根本没法出来管理那些势力。
想要趁着这些机会把那些势力一口吞下，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考虑到爱丽丝正在谈判，哈莉暂且按捺不提，打算等之后单独相处的时候，再向爱丽丝说这件事。
小丑是一定不会有意见的。
“如果那么多忠心耿耿的人还不算是势力的话，那么哥谭就几乎没有势力了。”阿尔弗雷德无奈笑道。
“可是不管有多大的势力，哪怕我的小弟们遍布哥谭，只要蝙蝠侠想，他就可以从根本上彻底清灭我们。”爱丽丝无辜道。
她顿了顿，又赶在阿尔弗雷德否定之前，慢悠悠地开口：“当然，如果是其他人，绝无可能，可是蝙蝠侠不是哥谭的恐惧化身吗？我相信他可以，神奇的阿尔弗雷德先生呢？”
阿尔弗雷德没有说话，不是因为被小女孩儿天真却敏锐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而是因为已经寂静了许久的私密频道，突然出现了声音。
是蝙蝠侠的声音。
对方低声道：“答应她，阿尔弗雷德。”
这次，蝙蝠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哑，但是不一样的是，这次的嗓音不是被故意压成这样的，而是因为声音的主人是真的很疲惫。
刺耳的电流声在轻微的响着，信号非常不稳定。
蝙蝠侠话音刚落，阿尔弗雷德就没有犹豫，几乎是贴着对方的尾音开口：“好的，爱丽丝小姐……虽然很为难，可是我可以答应你。”
“你不是说没有答应的权利吗？”小恶魔的视线在他身上巡视，像是在挑挑拣拣哪块肉好吃，可以薅下来。
“在特殊情况，我有一点代表韦恩少爷说话的权利。”他道。
小恶魔的视线继续严肃地审核阿尔弗雷德，挑剔着他脸上的每一丝细微表情，最终落在他耳边、像是普通装饰品的耳麦上。
爱丽丝故意露出了一个恍然的表情，她含着甜蜜蜜的笑，柔声道：“既然神奇的阿尔弗雷德先生可以暂时代表韦恩先生发言，那事情就好办啦。”
阿尔弗雷德微笑：“请说。”
小恶魔伸出一根手指上，柔柔弱弱地得寸进尺：“想要我拖住莱克斯·卢瑟，让他在重建哥谭上出一份大力的话，我和哈莉要在韦恩庄园有一个房间。”
恶魔尾巴不停地在晃，阿尔弗雷德几乎已经看到了那条具现化的尾巴，和尾巴尖上的小心心。
他重复了一遍：“在韦恩庄园？”
管家看起来很惊讶：“为什么？恕我直言，虽然韦恩家族是蝙蝠侠的资助者，但我们和蝙蝠侠的来往并不频繁，只是比起哥谭警局，我们多了一条可以联系蝙蝠侠的方式罢了。”
对方的脸上几乎写满了：我们和蝙蝠侠毫无关系。
“不是因为蝙蝠侠，是为了韦恩先生。”爱丽丝翘起唇角，“无论是小丑还是哈莉，都为韦恩先生精湛的直觉和逃生技巧而感到叹服。”
所以她其实是冲着布鲁斯·韦恩去的。
“我现在帮韦恩一次，以后出现类似的事情的时候，韦恩也要帮我许多次。”
这几乎是明晃晃的趁火打劫了，不只是在韦恩庄园里有一个家，还要在韦恩家族里有一份存在感。
虽然爱丽丝已经很明确了，但考虑到她之前的所作所为，阿尔弗雷德总有一种她是为了蝙蝠侠，才会大胆地跨越一大步。
“答应她。”在电流声中，传来蝙蝠侠疲惫的声音。
阿尔弗雷德很少见他如此疲惫了，上一次，布鲁斯·韦恩如此的疲惫，还是在他刚回到哥谭市，发现整个城市早已经无可救药的时候。
他那天把自己独自闷在客厅里，直到一群蝙蝠从庄园的地洞飞出来，呼啦啦地飞向月亮。
第二天，蝙蝠侠诞生了。
那么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布鲁斯·韦恩才会如此得疲惫？他在外面查到了什么？
总之，哥谭的情况直到现在都无好转，起码代表了布鲁斯·韦恩的时候第一个目的已经失败了。
阿尔弗雷德毫不迟疑地道：“好的，爱丽丝小姐。”
答应得实在太过干脆了，只是先报一个很大的条件，等待对方谈判的爱丽丝都诧异了。
但是别想指望狡诈的恶魔会愧疚止步，她只会摇着尾巴更进一步：“那就麻烦阿尔弗雷德先生啦，以后可能会需要您很多照顾了。”
她想了想，对哈莉眨了眨眼睛：“不过阿尔弗雷德先生肯定有充足的照顾孩子的经验……真是令人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哥谭花花公子，居然早就有了孩子。”
这次轮到阿尔弗雷德吃了一惊。
但是很快，他就理解爱丽丝指的是什么了。
韦恩庄园的装修充满着各种细节，这些细节在无形中表明了居住在这里的人的生活习惯。
比如，客厅的桌子、沙发和柜子等一切家具的边角处，都被护上了一层软布，这通常是为了保护孩童、防止他们撞到边角的。
常年居住在韦恩庄园的阿尔弗雷德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第一次来的爱丽丝却很容易注意到。
这些为了孩子装修上的东西还在，但孩子已经不在韦恩庄园、甚至不在哥谭了。
私人频道里没有声音，只有电流声，布鲁斯·韦恩仿佛没有听到爱丽丝的话，阿尔弗雷德只能在暗地里叹息一声。
他略过这个敏感的话题，温和道：“那么，爱丽丝小姐和奎因小姐，您有什么特殊需要吗？我为您准备房间的时候，可以尽量满足您的要求。”
爱丽丝转头看向哈莉，她从来没有过正常的房间，不知道正常房间里应该都有些什么。
一直不出声的哈莉终于有了存在感，她想了想，简单道：“多一些有趣的东西吧，其他的，我没有要求。”
房间有趣的话，爱丽丝说不定会愿意天天过去看她。
当然，这个前提是，她们真的无视各种因素、每天都住在韦恩庄园里。
哈莉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仔细想想吧，布鲁斯·韦恩那样的人，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溜之大吉，你觉得他会放任两个危险人物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庄园里吗？
哪怕这个庄园特别的大，只要他想，就可以一直见不到爱丽丝和哈莉·奎因。
阿尔弗雷德微微点头，又看向爱丽丝。
爱丽丝沉思了许久，她试探性地道：“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我会尽量满足的，爱丽丝小姐。”神奇的管家先生含笑道。
“要宝石，特别多特别多的宝石！我要亮晶晶的漂亮宝石装饰满我的房间，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那些宝石，白天像是太阳、晚上像是繁星的宝石！”爱丽丝决定相信神奇的管家先生，立刻愉快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她还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蝙蝠侠之前抢走了我的一块蓝宝石，我要他还回来！”
你确定是蝙蝠侠抢走了那块宝石，而不是他收回了被你抢走的宝石？
阿尔弗雷德笑容不变，能用金钱摆平的要求、就不是什么难事，他慢条斯理地道：“好的，我会尽量装饰出满足两位的要求的房间的。”
他终于搞定了爱丽丝，同时又在私聊频道里接到了一条信息，于是面色凝重起来。
“抱歉，爱丽丝小姐，我想先事先询问一下，在来韦恩庄园的时候，您并没有在道路上冰冻行人，对吗？”
爱丽丝感到莫名其妙：“当然，没事冻他们干什么？”
“那我们……蝙蝠侠的老朋友又多了一位。”阿尔弗雷德说到一半，陡转话锋。
他从桌子下方拿出一个平板，看了一眼上方显示的信息，沉吟着道：“卢瑟先生在特殊网站悬赏了几个任务……被急冻人接下了。”
“急冻人？”爱丽丝回忆了一下，“那个秃子？”
阿尔弗雷德和爱丽丝对视了一眼，明明爱丽丝没有再说话，他却仿佛幻听到了对方的嫌弃。
[秃子的任务被秃子接，希望我不会被他们传染成秃子……不然得加钱。]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来晚了_(:3)∠)_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