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靖玚立刻磕头，恭敬道：“皇上明鉴，除了此事，臣对您再无半点欺瞒！”
“今日沈国公说臣谋害公主，臣实在是没……”
沈笑扯了扯赵令北的衣袍，仰头看着赵令北道：“皇上，臣没有说孙靖玚谋害公主，臣说的是孙靖玚的小妾跟妹妹谋害公主。”
赵令北揪着自己自己的衣服，怒视着沈笑。
刚才沈笑那一揪，险些把他的衣服扯歪。
沈笑连忙松了手，尴尬的对着赵令北干笑了一声，规规矩矩的跪在赵令北的面前。
“皇上，这两个黑衣人跟臣招认的是孙芮欢买通他去灵隐庵堂挟持顺天公主跟孙靖玚的小妾，也是孙芮欢吩咐他，让他见着孙靖玚的时候，让孙靖玚做选择，顺天公主跟他的小妾只能救一个。”
“但是不管孙靖玚选了谁，孙芮欢都让他们找机会把顺天公主推下悬崖去。”
想到这些，沈笑的心中涌动出强烈的怒意，又立刻被沈笑压了下去。
“臣只是怀疑仅凭一个孙芮欢怕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更是怀疑孙靖玚若是不知道她们的计划，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京郊大营，所以这才有了那么一问。但是，臣自始至终没有下定论说这事儿是孙靖玚做的。”
“臣不敢欺瞒皇上，还请皇上明鉴。”
沈笑的一番话掷地有声，恭恭敬敬的对着赵令北再行一礼。
他这番话甚是有条理，纵然刚才沈笑恨得对孙靖玚大打出手，可是此时，沈笑却没有继续指控孙靖玚，而是用事实说话，让赵令北自己定夺。
沈笑的这番行为妥妥当当，对赵令北甚是恭敬。跟孙靖玚刚才大言不惭的说从未欺瞒赵令北，却又被沈笑当场点明了兵符一事，瞬间打脸，实在是对比鲜明。
孙靖玚的心中极为不安，眉头拧成一团。
他能够意识到，沈笑必然是故意说出这番话的。
而沈笑的目的，就是要让赵令北对自己产生疑心跟不满。
孙靖玚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赵令北，果然是看到赵令北眉头紧拧，脸色阴沉。
而且赵令北看向他的眼神冰冷刺骨，更是充满审视。
孙靖玚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紧咬着牙关再次磕头。
“皇上，公主殿下外出受伤，是臣保护不力。臣有辱皇命，请皇上责罚。但是公主遇刺之事，臣实在是不知是何缘由，还请皇上明鉴。”
他的眼眸之中浮现出一抹暗芒，沉声道：“而且，襄王世子与沈国公带公主殿下出府一事，亦是未曾与臣商量，臣就算是有心谋害公主，也不可能有机会不是吗？”
孙靖玚看着赵令北，言辞恳切。
赵令北的眉头皱得更紧，沈笑道：“公主就住在将军府，她出没出去你不知道？”
“就算是你不知道，你的小妾跟妹妹可知道。今日小爷刚把公主殿下接出去，她们就跟着出了府，跟了我们一路！”
沈笑一口一个“小妾”的喊着，让孙靖玚怒火中烧。
孙靖玚冷声道：“这只是巧合。”
“皇上，就算是审案，也会容许犯人为自己辩驳几句，如今您也不能只听沈国公一面之词就下定论。不如就让染晴跟芮欢与这两个黑衣人当面对质，由您亲自来评判。”
洛染晴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呼喊出声。
只是，她的嘴巴被帕子堵住，那一句“不要”，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
孙靖玚拧眉看了洛染晴一眼，认真道：“染晴与芮欢不能平白无故被人冤枉，臣相信，她们二人是清白的。”
“还请皇上给染晴与芮欢一个机会，让她们说清楚，此事与她们无关。”
孙靖玚死死地咬重了“无关”二字，希望洛染晴跟孙芮欢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他知道这件事情是洛染晴跟孙芮欢做的，但是眼下的情况，她们绝对不能够承认，否则连他都要栽进去。
沈笑气恼道：“呵，她们说无关就无关了？”
“沈国公这般气急败坏，是心虚吗？”
孙靖玚冷冷的睥了沈笑一眼，毫不客气的开口。
不等沈笑回应，孙靖玚再次抬头看向赵令北。
孙靖玚沉声道：“皇上，此事尚无定论，是不是沈国公贼喊捉贼，也未可知。”
赵令北眼眸一暗，心中亦是瞬间一紧。
他凝视着孙靖玚，心思百转千回。
赵令北从昨晚得知楚汝卿坠崖，就已经慌了，他一整晚都不得安睡，今日头疼的厉害。
可是今天一大早，沈笑带着人冲进来，一见到他就哭天抢地的控诉孙靖玚谋害楚汝卿，让赵令北为楚汝卿讨回公道。
赵令北被气头疼欲裂，更是心情烦躁，只想要立刻找孙靖玚兴师问罪。
但是如今听孙靖玚这么一说，赵令北瞬间意识到，自己想找孙靖玚问罪，并不是真的认定了孙靖玚的罪行，而是生气孙靖玚办事不利，给他惹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赵令北满心里想的是，如果孙靖玚能好好对待楚汝卿，不整天对着楚汝卿吹胡子瞪眼，不让楚汝卿受伤，不让楚汝卿出府，何至于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心中烦躁，所以生孙靖玚的气，想要教训他。
可是仔细想想，确实是存在孙靖玚所说的那种可能！
赵令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的沈笑跟孙靖玚，亦是扫过孙芮欢跟洛染晴以及那两个黑衣人，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
孙靖玚神色恭谨端正，跪得笔直，似是毫无惧怕之色。
沈笑仍旧是一脸怒意，眉头却是紧拧着，而洛染晴跟孙芮欢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至于那两个黑衣人，则是鼻青脸肿，显然是遭了一顿毒打，以至于让赵令北看不出他们二人的神情。
贼喊捉贼吗？
沈笑跟杜炜晔与楚汝卿走的这般亲近，确实是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而且，昨晚得知楚汝卿坠崖，赵令北第一反应便是这是不是沈笑跟杜炜晔与楚汝卿做的一场戏，为的就是让楚汝卿假死脱身。
可如今楚汝卿又回了将军府，反倒是让赵令北看不懂了。
赵令北抿了抿唇，收回视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开口道：“孙爱卿说的也有道理，朕不能只听沈国公一面之词。孙爱卿想让他们当面对质，沈国公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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