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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书城 > 神道第一人 > 第二十章 师父
 
光子鹭赶紧上台,唤了几声,墨未浓也是没有反应,他便把他背了起来。这时碧卓雁也登上了台,他命人将茶子抬入后面的房间中照料,转身看见这面的光子鹭背着墨未浓,便上前说道:“子鹭兄,先到后面的房间吧。”

  光子鹭点了点头。等到了房间,把墨未浓放在床上,便有专门的大夫来给墨未浓诊看伤情。光子鹭在一旁坐着,心中也是着急,便问那大夫:“哈,怎么样啊?”

  大夫是看病的大夫,像这等斗法受的伤,他也就能提供两种治疗办法,第一,给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要是患者有外伤,就给敷上;第二,给开些补药,管他是被哪种仙气,魔气还是什么气给伤着了,先补一补再说。你也不能说人家是庸医,毕竟人家也是合情合理给医治的。

  于是这个老大夫就说道:“我给他开点药,吃了看看吧!”

  光子鹭听他这么一说,心道,那不行啊,这人不能出事啊!他知道墨未浓是被那茶子的天禅变伤的,这一般的大夫肯定治不了。他只能去找墨未浓的师父逐臣仙师了,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光子鹭来到了墨未浓身边,本想给他渡气,让他恢复一下,但是自己修炼的是仙门,对方是魔门,两气冲突,怕反而害了墨未浓,便只好把被子给墨未浓盖好,一个人去找逐臣仙师去了。

  光子鹭走后,一个人轻轻地推门进来,他走到墨未浓的床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现在,自己只要稍微渡一些仙气过去,墨未浓就死定了,而且没有人会怀疑他,所有人都会以为是茶子杀了墨未浓,因为茶子修仙的。

他想着,将自己体内的气息汇聚到指尖之上,对着墨未浓的额头,慢慢地,缓缓地,将自己的仙气渡了过去。他约莫着差不多的时候,便收回了手,坐在床边等着,发现墨未浓的呼吸比刚才平稳了很多,微蹙的双眉也放松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仙气和魔气是不融合的,对方是修魔之人,自己将仙气渡给对方,墨未浓应该马上就暴毙才对啊,怎么到现在还是好好的?难道是自己渡得太少了?

想到这里,他再一次给墨未浓渡自己的仙气,这次他把自己的四分之一的仙气都渡给了对方,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观察着。却发现墨未浓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哪里像是刚吐过血的样子。

  下一刻墨未浓就睁开了眼睛,碧卓雁吓了一跳,差一点惊呼出声!

  墨未浓好像是刚睡醒,抻了一个拦腰,又晃动了一下脖子,他记得自己应该是重伤到底啊,怎么感觉像是刚睡醒一样,还有些精力充沛之感!

  墨未浓看见碧卓雁坐在自己的床前,一副好像是见了鬼的样子,嘴巴微张着呆在那里,便说道:“碧公子,你怎么了?”

  碧卓雁一下子缓过了神儿,“啊,啊……我是来看你伤得如何……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墨未浓倒是没想到碧卓雁会来看自己,有些惊讶,“我现在感觉特别好!”说完,墨未浓就起身下了床,活动了一下,“奇怪,我记得我应该是受伤了才对啊……”

  碧卓雁简直不敢相信,但片刻的慌张之后,碧卓雁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他如往常一样友善温和地说道:“未浓兄真是恢复力惊人啊!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还得去看一下茶子。”说完,便僵着身子走了。

  墨未浓也没多想,看着碧卓雁离开的背影,心中还想着,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墨未浓根本不会想到,这个人,刚刚是想要了他的性命的。

  碧卓雁本想害死墨未浓,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竟然奇迹般的就恢复了,自己还损耗了四分之一的仙气,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正是气恼,又无处发泄,脚步不由地就加快,一下子就撞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光子鹭。

  “哈,哎哟……”

  “呀,子鹭兄,不好意思!”

  光子鹭揉着头,一看是是碧卓雁,便道:“哎呀,雁子兄啊,你什么事,走得这么急啊!”

  “我正要去找你,墨公子已经醒了。”

  “哈,真的吗!”光子鹭很高兴,也顾不上碧卓雁了,便跑进了房间。

  “哈,哎呀!未浓兄,你可真是神恢复啊!”

  墨未浓看见光子鹭一脸喜色的进来,知道他是真的关心自己,“我也很奇怪,我记得我明明伤得挺重的!”

光子鹭“哈哈”地笑了,“肯定是你天资不凡!你现在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感觉自己完全好了,甚至比之前术法还精进了一点点!”墨未浓想了想,自己从小到大也没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连修炼,也是不如大师兄夜秋池的进步快的,实在谈不上什么‘天资不凡’。但现在这情况是怎么回事呢!?

  “哈,那真是太好了,我跟你说,我刚才去找你师父,你猜你师父在干嘛!我说了你可能都不信!”

  “师父肯定是在吃烧鸡!”

  光子鹭摇头,“哈,非也非也!”

  “睡觉?”

  “哈,不是不是!”光子鹭又摇头。

  “那师父在做什么?”

  “哈!你师父,竟然在写书!!!”光子鹭十分夸张地说,“哈,我就问他这是做什么?未浓兄,你猜他怎么说?”

  墨未浓摇头,“这个……”

  光子鹭把手里的扇子一拍,“哈!他说这是留着给我以后说书来用的!我当时,高兴的,把你受伤的事儿都给忘了。”光子鹭有些不好意思,“哈,不过,我马上就又想起来了,就跟他说让他来,可是你猜他怎么说?”

  墨未浓看着光子鹭,想了想自己师父的样子,笑着道:“自然是不来了!”

  “哈,这回你猜着了,你师父说你皮实,抗揍……诶?未浓兄,你是他亲徒弟吗?”光子鹭半开玩笑地说。

  这时候,就又三山纯阳台的弟子来了,“俩位小仙师,有人找。”说完,从那人身后便走出了一个少女,长相清丽。

  “春叶,你怎么来了?”墨未浓看到来的是春叶,很是吃惊,本来春叶是留在浮云梓熙宫的,她怎么跑这来了,她不怕三山纯阳台的人抓她吗!

  春叶脸微微一红, “我一个人呆在那,害怕得很,就来找你们了。”

  “你来这,不怕被他们抓到?”春叶之前可是为了躲避三山纯阳台的追杀,才到浮云梓熙宫的。

  春叶摇头道:“我易容了,别人看我不是这个样子的!认不出我的,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就是想陪着你……”

  光子鹭用小扇子轻轻地通了墨未浓的胳膊一下,低声道:“哈?绣荷包那个?” 

  墨未浓摇头表示不是。

  光子鹭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低声道:“果然好皮囊就是桃花旺!”

  “我上山的路上,听人讲,你受了伤,要紧吗?”春叶一脸的关切。

  “哦,已经没事了。”墨未浓回到着。

  春叶却一下子扑到了墨未浓的身上,墨未浓大吃一惊,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就听见春叶呜咽着说道:“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你救了我,就是我的亲人,听到你受伤我真的怕死了……”

  光子鹭轻轻“咳——”了一声。

  春叶才发现这旁边还有人,泪眼汪汪地从墨未浓的挪开,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只是……只是……一时有些激动。”

  墨未浓看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生了些怜香惜玉之心,“好了,别哭了。”

  春叶便留在了三山纯阳台,住在墨未浓隔壁的房间。

  “师父……”墨未浓不知道逐臣叫自己来有什么事情。

  “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那个跟你斗法的,是五云台的弟子。”逐臣稍微正经了一点,但也就是一点点而已。

  “是,叫茶子。”墨未浓答到。

  “哎……”逐臣叹了口气,“你的伤都好了?过来我瞧瞧。”

  墨未浓走了过去,逐臣将手指放到他的额头上一探,“倒真是好了。”

  “师父……我不有些疑惑。”

  “什么疑惑?”

  “我之前被竹华阳打了两掌,又被喂下了毒药,今天跟茶子斗法,明明已经重伤,怎么我现在恢复的这么快。”

  逐臣看着墨未浓笑道,“你天生体内的气便与旁人有所不同,不过,也是你幸运,机缘巧合之下被人喂了毒药,那毒药一是救了命,但是若非竹华阳打你第二掌,你恐怕也是要被毒死,现在看来,也是天意,第二掌非但没有打死你,反而让你解了毒。不过今天的事情,倒是有些蹊跷。”

  墨未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还不知道碧卓雁此刻已经气得几乎要吐血了!

  逐臣正了正神色,“徒儿,这竹华阳可是没安好心思,他鼓动着众人敌视咱们,是奔着要灭了咱们浮云梓熙宫,这斗法大会才第二天,就跳出来一个茶子,还不知道后面有多少人。我倒是不怕他们,不是吹牛,为师可以揍的他们满地找牙!”逐臣的小胡子不免自豪地撅了撅,但嘴角却是带了些苦涩,“不过,为师是有顾虑的,修魔在世人心中,一直被认为不是正途,就连那修鬼门的,因为擅长铸造法器,名声都比咱们好些。若是我当初硬闯这三山纯阳台救你师妹,也是轻而易举,但在世人口中,就留下了话柄。”

  “可是,师父,是他们先掳去了小师妹的啊!”墨未浓不解。

  逐臣的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印象’这个东西,给人留下了,就很难改变,这么多年,为师一直想改变世人对修魔门的偏见,可是一直都没有做到。徒儿,你去听听就知道了,人们都说的是什么呢?‘除魔卫道’!即使人们知道了是他们先掳走了人,也只是会说一句‘掳的好!’说我们是修魔,是邪,是恶!”

  墨未浓握拳,“那索性就如他们所说!直接救出小师妹不就好了!也省让他们白白地污蔑咱们!”

  逐臣摇了摇头,“你看看修仙门,再看看修佛门,他们弟子无数,门派众多,世人还修道观、寺庙来供奉他们,他们能够不断地发展下去,可是我们魔门就不同了,拜入门下的弟子少之又少,再加上魔门中人喜好独来独往,这百年下来,已经败落了。为师有一个心愿,就是有朝一日,世人不再对修魔门有任何的偏见,我修魔弟子也能像修仙弟子那般不被世人诟病,我的浮云梓熙宫也能像这三山纯阳台一样弟子众多,被人尊敬……”此时墨未浓就发现逐臣的眼睛在闪闪发光,那是希望和期盼的光芒,是一个伟大的梦想的光芒。“所以,咱们只能名正言顺地去救十弦,在所有人面前,证明咱们不是他们印象中的魔,要改变世人的看法可能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为师也不知道……”

  “哈!你们在聊什么呢!”光子鹭一只手扇着小扇子,另一只手上正拿着一个橙色的糯米团子走了进来,“哈,这是刚才我从春叶姑娘那里拿来的,味道不错,你们要不要尝尝?”说着就把自己已经咬了一口的糯米团子递了过来。

  逐臣一脸的嫌弃:“拿走拿走……”

  “这里还有很多呢,我刚刚做好的,尝尝吧……”春叶端着一个托盘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他们的到来,打断了逐臣和墨未浓的谈话。从前逐臣从来没有对墨未浓说过这些话,这是墨未浓第一次从逐臣的口中听到,墨未浓很震惊,自己的师父一直都在做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自己,也想跟他一样去做这件事情。

  是呀,印象这个东西,一旦留在了人心里就很难改变。人们也往往只是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愿意认可大多数人的观点,他们不知道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大多人的观点也可能是错的。

  什么是正途,什么是邪道,修仙也好,修魔也罢,佛也好,鬼也好,善于恶从来都是交织在一起的,又何曾真的分开过。可是人们放弃了复杂的思考,只是单纯地去想着,修仙就是正,修魔就是邪,这样就省去了很多的烦恼,也不会有谁为了冤枉了哪个修魔人而感到自责,只会告诉自己,那个人是修魔的,修魔的就是邪恶的,自己做的完全没有错!也会为自己做的错事找借口,譬如:我是修仙的,我做的都是好事!

  世道如此,想改变,有多艰难,这样艰难,墨未浓从未想过,自己的师父,会有这样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心愿。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心愿,让墨未浓心里那个平日里不正经,喜欢吃烤鸡,胡子上总是粘着泥巴的师父形象,高大了很多,仿佛可以头顶着天,脚踩着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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