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尧摘了颗红提放进嘴里嚼，指了指林夏身后，“口袋里。”
林夏将信将疑的把他放在椅背上的大衣外套拿出来，四月天乍暖还寒，他在办公室穿西装，出门会在外面叠穿大衣。
林夏将信将疑从他口袋里摸到钱包，林夏还没有留意看过他的钱包，上面刻印的logo很低调，他不懂男士钱包的品牌，总之看起来价格不菲。
展开他的钱包，林夏朝里面看了一眼，他的钱夹里面有各种消费卡，是之前和他一起逛商场的时候办的，有几张是林夏喜欢买衣服的品牌店的会员卡，还有美容店的。
其余是银行卡，信用卡和一张某高档会所的贵宾卡。
“那些消费卡里我都充了钱，这张是工资卡，代理费都在里面。”
林夏好奇，“你一年能赚到八位数吗？能在首都买套四合院吗？”
“你想住四合院？”
“我就打个比方啊。”
“四合院要多少钱？”顾北尧问她，他又没买过，怎么知道。
“几千万？或者几亿？总之很贵很贵吧，我都没进过四合院，哪知道那地方多大。”
“那买一个？”反正他的钱都是用来投资的，也用不完。
“买一个？”林夏人傻了，就这么任性的？
“当投资，正好，以后去首都出差就就不用住酒店了。”
林夏发誓自己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但是半个月后一天早上，她晚上被顾北尧折腾到很晚，一觉睡到中午被顾北尧叫起来，在床上翻了个身过去继续睡，嘴上嘟囔嘟囔的在抱怨他。
“有份文件要你签一下，等会我要准备午饭了，快起来。”
“可是我很不舒服啊。”林夏把脸埋进枕头里，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哪里不舒服？”顾北尧下意识去摸她的额头。
“哪里不舒服该问你。”林夏拍开顾北尧的手，起床洗漱。
她洗漱完毕之后穿着家居服去客厅，顾北尧穿戴整齐，林夏坐下，拿起他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你上午有工作？”
“嗯。”顾北尧翻开一本文件，“在这里签字。”
林夏从来不随便签字，因为身居高位，她的名字虽然是两个平平无奇的汉字组成的，但绝对不能随便签，稍有不慎就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损失。
但是顾北尧看过的文件她是绝对没有怀疑的，至少他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是绝对不需要质疑的。
“什么呀。”林夏刚睡醒，还迷糊着，拿着笔就在顾北尧指的位置签下名字，签完还有一份，林夏最后写自己名字写的都要不认识这两个字了，才终于结束。
“好了，我去做午饭。”顾北尧把文件收进公文包里。
“嗯。”林夏也没兴趣看，就势躺在沙发上继续眯了起来。
睡了一会，林夏迷迷糊糊听见了轩轩的声音，小声的把身上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拿走。
“尧尧，不要打扰妈妈。”
“汪！”
“嘘……别把妈妈吵醒了，爸爸会罚你站墙角的。”
也许是迫于顾北尧的威严，尧尧立马不叫了。
“这才乖。”
林夏已经醒了，沿着半睁着看轩轩把尧尧抱在半空，小声和它说小话，虽然尧尧听不懂他的话，但还是乖乖地点着小狗头。
她忽然意识到给轩轩生个弟弟妹妹这件事的紧迫性。
因为入学迟，加上跳过级，还经常因为生病辍学，轩轩几乎没有固定的玩伴，他已经七岁了，还没有要好的可以互相到对方家里玩的朋友，现在又跟着爸爸妈妈住在酒店，他们还时常忙的一整天见不到人。
轩轩一向很孤独，孤独让他早早成熟，除了在林夏面前偶尔撒娇之外，其余时候他都像极了顾北尧的翻版，话很少，大多数时间都一个人捧着书在旁边看，有了尧尧他还偶尔有个能说话的伙伴，林夏无法想象他和顾北尧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生活的多么枯燥。
“轩轩，过来。”林夏朝他伸出手。
“妈妈，你醒了？是我们吵的吗？”轩轩还托着尧尧的前腿把他抱着悬在半空，一人一狗朝林夏这边看过来，画面很萌。
轩轩来到林夏，跪坐在地毯上。
“是我自己睡的不深，早上起得已经很迟了，北尧前两天不是说带你去医院复查了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带你回去上学？”
“妈妈，我不想走。”
孩子说不想离开妈妈是正常的吧，但是林夏却不知怎么回答。
“轩轩，上学是人生中必不可少要经历的阶段，不管面临什么挑战，都不能放弃学习。”
“妈妈又要离开了？去纽约？”轩轩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三岁小孩了，他知道妈妈的工作在纽约，有时会在巴黎，有事会去东南，有时候会来临海，就是不在江北。
一年十二个月，三百多天，那么多的时间都是在外面的，不在家。
“妈妈，我可以去纽约读书吗？”
“轩轩，你说什么？”
再懂事的孩子也有情绪崩溃的时候，轩轩的防线就是在这时候崩溃的。
妈妈问他什么时候回江北，对他来说就是在铺垫分别。
“妈妈带我去纽约吧，我会听话，好好读书的。”
“你想跟妈妈走，就不要爸爸了？”林夏苦笑，把孩子抱进怀里。
“我想爸爸的时候，可以给爸爸打电话，爸爸会来看我的。”
七年来陪在身边的只有爸爸，爸爸就着妈妈，带着他天南地北的赶航班，他总是在世界各地见妈妈，除了家里。
爸爸会带着他不远万里奔赴妈妈所在的地方，但是妈妈不会，不会因为他的一通电话就赶过来，所以他想跟着妈妈。
这些话和道理，孩子不说林夏也明白，她只觉得心里一片凄凉。
“我不应该。”林夏抱住轩轩，语气无力。
她不应该来到顾北尧的生活里，又不能安稳的陪伴在他的身边。
如果轩轩的妈妈不是她，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比现在过得好。
“对不起轩轩，我总是没有时间陪你。”
“可以吗，妈妈？”
轩轩穷追不舍。
“不可以。”林夏很理智的回答了他。
纽约不是个能轻易融入的城市，何况是个七岁的异国孩子。
顾北尧在厨房炒过菜出来看见轩轩在哭，林夏抱着她，心情也很低落的样子。
“怎么回事？”
林夏以为顾北尧会骂她，先道歉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快哄哄他。”她不是故意说那些话惹轩轩不开心的，她的本意只是希望轩轩回到学校，有人陪他玩，他会开心一点。
“轩轩，”顾北尧伸过去一只手揉他的头发，但是被他躲开了，轩轩从林夏的怀里撤开，跑回了房间。
“轩轩，轩轩……”林夏从沙发上下来，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膝盖抽了筋，疼的她坐了回去。
“顾子轩！”顾北尧也跟在后面叫了他一声，但听见林夏嘶了一声，立马转身过去看她。
“没事，坐一下就好了，你快去看看轩轩，你不要凶他，温柔一点和他说话。”
“你们说了什么？”
“我就是问了他一下复查的结果好不好，能不能回去上学了，他就哭着说不希望我走，还说要跟我去纽约念书，我当然拒绝了……就这样了，对不起，可是我该怎么办？”
林夏委屈的把脑袋靠近顾北尧的肩上。
“没事。”顾北尧难得没有因为这个事跟林夏闹白脸，还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
这么一闹，午饭谁都没心情吃了，顾北尧去房间找轩轩，他正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哭。
“轩轩，起来吃饭了。”
“妈妈又要走了是吗？”
“男子汉，哭什么？”顾北尧的态度柔软。
“我不哭，我不哭，我不要妈妈走，爸爸，让妈妈跟我们一起回家好吗？爸爸不是可以挣好多钱吗，爸爸不能养妈妈和轩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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