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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书城 > 他的掌心娇石榴李霁月朱今白 > 第54章 滴水刑
 
打开药匣子,银针、丹药、参含片应有尽有。

石榴跟着大儒学医只不过是看了些医术,还未真正看过病人。谁敢想大儒给她拿到手里的第一个病人居然是皇上。

石榴双手抖得颤颤,掏出银针放在宋仕廉手心。可他偏生不接过来,反而撇下眼皮说:“你来。”

手一抖,指尖直接在银针上落了血。

石榴哆哆嗦嗦:“啊,我.......他是皇上。”

宋仕廉语气淡淡:“怕什么,反正他也活不了了。”

眼睛在瞬间瞪大,石榴从未想过这位大儒胆子居然这般大。石榴忙的看去龙塌上的皇上,果然眼皮子阖的严严实实,莫说有精力听他们说话了,就是控制一下自己喘气的轻重都有些难。

银针按着他说的位置落下去,刺入肌理,石榴因为十分紧张,倒觉得手指尖麻麻的。宋仕廉道:“别害怕。”

石榴的心刚松懈下去,又听到他说:“大不过,你的针猛扎下去要了皇上的命全家陪葬罢了。”

这话一出,石榴手指头一抖,更是失了准度。

男人的手在这一瞬伸过来,只伸出几根指头,极嫌弃的捏压着她的手,将银针送了进去。

待施针完毕,石榴的额头已是大汗淋漓,胳膊也因为一直绷着劲儿而感到酸痛。皇上的气儿终于顺过来,呼吸均匀。宋仕廉为了以防万一,在他的嘴里垫了参片才和石榴一道出去。

屋外的风吹得让人缓过神来,脑袋也不如待在屋内沉钝了,宋仕廉瞧她这幅惶恐的样子,问道:“可是怕了?”

石榴点点头。

他侧脸:“还记得我那次在雪地里教你们如何写文章么?初时拿到完全不熟的卷子该如何?”

石榴不语,她知道她自己太慌忙了。

宋仕廉接着说道:“不论是给皇上看病,还是给天下的其他的达官贵人看病,也不论你医术是否高超,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何须畏缩?”

是这个理儿,可是石榴却做不到。

哪里有这么简单?

宫中早已给他们安排好了厢房,就在养心殿的后院。这一日的折腾让石榴实在疲乏极了。洗了脸就直接上了床。

夏日里热,屋内又点了熏散蚊虫的香,因此窗扇用木棍撑着,月光从外头撒进来。

忽然,只见那窗框边探起一支小管,管内吹出靡靡白烟,散到屋内,石榴不一会儿便睡得更是沉了。

黑衣人的脚步比猫还要轻,将石榴背在自己身上几个轻点便消失在夜空里。

*

天牢,在一年四季不论哪个时候都是凉飕飕,也不知是从哪里灌进来的风。

“啪”一瓢井水泼在石榴脸上,她从梦中惊醒,透过水雾和铁盆里的炭火看到朱今白。

他心情好像很不错,拿着柄匕首放在炭火上烤。

也许是夜凉,加之身上泼了水,她清晰的听到自己牙齿瑟瑟发抖的声音。

朱今白将匕首烤的发热,又将其按在水里,发出“滋滋”的烫响,这才看过她。

他轻笑:“石榴啊,石榴。”

石榴脊背绷直:“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爷爷早知上次是你刺杀的我,他不会饶了你的。”

朱今白叹气:“他也没饶了我呀。”

他慢慢跺着步子走近,石榴瞪大眼,发现他手里的匕首正是小叔叔送给他,却被太监搜罗走的那只。

她又气又怕:“你快把匕首还给我。”

朱今白啧了一声:“还你作何?这匕首上上刻着红豆,是谁赠予你的相思,恩?”

石榴微愣,她当时接过来时从未注意,原来小叔叔的心意都在体现在细小之处。

见她失神,朱今白颇为不满,单手执着匕首贴在她的脸颊上。

虽然已在水里冷却过,可匕首还带着炭火的余温,落在肌肤上微微的烫,正好让人觉得颤抖、胆寒又头皮发麻。

匕首间从她的脸颊上慢慢滑落下去,落了淡淡的潮红,石榴强忍着落泪的冲动,发誓不在他的面前露出怯意,可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顺着匕首所到之处都起了鸡皮疙瘩。

直到衣襟边缘,朱今白才停了下来。

他抬眼,云淡风轻的看着她:“不怕么?”

石榴憋着一口气,明知道自己不能惹怒他,也不该惹怒他,却嘴里就是不肯服软:“你个变态,我才不怕你,我就是觉得你恶心、恶心死了。”

听到唾骂,朱今白脸色微变,可嘴角的笑意却未卸下。匕首在石榴的挣扎中挑开她的衣襟说:“我本是不相信什么起死回生之事,皇兄信了,那是他蠢。可他偏偏请了宋仕廉入宫。”

“上次云飞去杀你,虽然剑下留情,可你活下来也该是个废人。如今我却瞧着你能蹦、能跳,还可以拿话来气我,怎么不是一个废人的样子。我听人说,你的命是宋仕廉救的吧,莫非他真有气死回生的能力?恩?”

匕首的刃很锋利,衣服刚沾上去,便裂成碎片。朱今白目光专注,慢慢将匕首贴在她的心口。

“我想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个样子,才能让你好好地活过来。”

手腕的力道猛然加大,石榴襟前欲要碎裂,隐约可以见到淡色的肚兜。

石榴崩溃:“朱今白,我错了,你把匕首松开、松开好不好?”

“想说了?”

“对对对。”

朱今白淡淡道:“可我不想听了,我想自己看看。”

因为寒冷,石榴全身的汗毛都战栗起来,胸前的软碰到匕首的硬,真是瑟缩。朱今白眸色渐深,呼吸也沉重起来。

石榴忙道:“当时心口确实有伤,大儒用天蚕丝给缝起来了。”

朱今白语气不大好:“他给缝的?”

石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变态,当然是他的医女。”

朱今白后来才想明白了,石榴这个人啊他想惩罚她,想让她牢记着一些教训。自己有时气急了,做了糊涂的事儿,后面想起她来又会后悔。

不过幸好她福大命大,总算是留着点一条小命儿,也让他不会太过无聊。

见她怕的落泪,朱今白说:“你要是乖乖听话不是很好么?我是喜欢你的,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也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石榴最见不得他这么说话,她以前就算是听他的话了,惩罚能少一分么。她低声嘀咕:“你利用人便算了,难道还要人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死心塌地为你卖命么?”

朱今白哈哈大笑,捏着她的脸左看右看:“是啊,你说对了,我就喜欢这般,怎么不行么?”

石榴别开脸。

将她撩了会儿,见差不多了,朱今白才转到正题:“我可问你,你既是宋仕廉的弟子,可知他到底是什么人?我派人掘地三尺,除了查出他是嘉福寺的十方外便再无其他。正当真让人觉得奇怪,难道他是凭空长出来的不成?”

石榴心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宋仕廉活了多少年呢,怎么跟他说。再说了,她就算说了宋仕廉的存在,朱今白会信么。

可她的不语落在朱今白眼里却是另一种意思。他觉得她知道,可她就是不愿说。为什么呢?他想起自己看见石榴亦步亦趋的跟在宋仕廉身后,莫不是喜欢上了他?

这种想法让朱今白觉得不快。

他喜欢石榴,石榴可以不喜欢他,可若是石榴喜欢上其他人他便觉得忍受不了。

他的东西,即便是摔碎了不要了也不能让别人碰一下。

他会嫌脏。

长久的亲王生活已将他牢牢套上一个面具。

越是生气,越是笑的温柔。

石榴的下巴还捏在他的指尖,柔软滑腻,指腹在顺下去便能掐住她的脖子,让她致命。

可他舍不得,舍不得让她就这么容易的死去。

“我会让你乖乖说出来。”

他松开手,身后的侍卫走过来,听他吩咐将石榴放倒在老虎凳上。

胳膊、腿都绑的十分结实,浑身酸麻,动弹不得。

有人在石榴的额头上放上沙漏一样的东西,里面装的是水,控制好流速后,第一滴水珠砸到石榴的眉心。

“我听人说,这种刑罚最是斯文,让你感到痛苦却又不会伤害你。曾有一个壮士在这个刑罚下没熬到两天便什么都招了,石榴,你呢?”

水沉重的砸到眉心,顺着脸颊落到耳朵里。石榴只当他在吓他。可当朱今白走后,她才晓得这个的厉害。

一滴、又一滴周而复始不停歇的砸到她的眉心。

初时只觉得有些冷,后来便觉得有些酸疼,直到最后,顺着眉心蔓延整个头骨都开始痛起来。

如同有万只蚂蚁撕咬着脑袋,特别疼。

石榴扭身想避开,身子却被缚的极紧。水滴仍落在眉心,一滴接着一滴。

滴答,滴答。

脑海里只有这个声音。

滴答,滴答。

石榴猛地觉得自己脑袋快痛死了。

好像要从里面生生撕开一样。

双耳嗡嗡,喉头腥甜,头骨里面好像装着一万只蛊虫,拼命四窜,咬食着她的血肉。

再也熬不住,她放声尖叫,双腿乱蹬,却又被人狠狠抓住。

涕泗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食指掐着手掌出了血,石榴觉得自己宁愿死了也不要受这种罪。

刑罚还没有完,朱今白站在门外微笑的看着她。

不论是训鹰还是训人,他永远有办法对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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