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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书城 > 红尘天使冷城水妹 > 第33章 年少无知种恶果(一)
 
“征东总是一场空,难舍大国长安城……”王一品一张口,一种特殊的假声便冲口而出,激昂中带着沙哑,之后便珠玑连连,唱腔带着明显的陕西口音,即使没有乐器伴奏,王一品也唱得荡气回肠,方毓听得血脉膨胀,心惊肉跳。

王一品唱得是《征东一场空》。一曲终了,方毓却觉得余音绕梁,看着眺望远方的王一品,却看出了他身上深深的悲凉,觉得这歌似乎就唱的是他自己!这让她有些莫名的心痛,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二人坐回车上,王一品说:“我们回去吧?”方毓看着远方道:“如果这附近有家茶馆或者咖啡馆,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故事。”

车便开始慢慢向前行驶,荒郊野外,没有茶馆,更没有咖啡馆,却找到了一家农家乐,几座鱼塘边建的几栋矮房子,却在路边挂着大大的停车、进餐、住宿的招牌。

“怎么办?”王一品问。

“那就去吃点东西吧!”方毓不知道在看哪里道。

看着不出奇,坐进餐厅才觉得另有韵味,清风徐来,水波荡漾,几只白鹅灰鸭在水中慢悠悠的游荡,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水味;菜上了桌,却是鱼塘边采摘的青菜,塘里打起来的鱼,现杀的土生土长的公鸡,看着赏心悦目,香味扑鼻。

“我们喝点啤酒吧!”方毓拿着筷子跃跃欲试,突然说,“刚才的演唱,我觉得应该佐点酒会更有气氛!”

王一品惊讶道:“能从歌里听出酒味来,你还真有天赋,你说对了,老家人请客,情投意合的喝了几杯来了兴致,就相互串佐着来几句,于是大碗的白酒一喝,猛地顿下碗就开场了!好吧,我们也来点!”王一品喝酒很快,方毓本来是喝点气氛,没想到把他酒瘾勾上来了,“你心里不舒服,喝点就喝点吧,少喝点,待会还开车呢!”方毓口里虽然这么说,可是看见王一品杯中没酒了,又不由自主的给他添上。

王一品心里真有不痛快,他说:“这次来党校培训,不是我多麽优秀,而是因为没人愿意来,这个班是后备干部培训班,我不是后备干部。其实,我当上副市长纯属偶然。我是人大代表,经营的公司有一定的规模和影响力,上一届人大会选副市长,进行差额选举,我是被拉去当陪衬的,因为我一直在高校、在企业,没有什么竞争力,拉我进候选人名单,对其他人不会造成什么威胁,结果反倒被选上了,后来还专门调查我又没有贿赂选举和拉票的情况。再有一年就到届了,我一直别别扭扭的干着,估计明年就会被选下,因此这次培训对我来说意义不大,不过,这次也没白来,认识了你!”

方毓道:“这种隐秘的心迹为什么对我讲?”

“你是个学生,没有社会上的那些人复杂,我也是憋气的很,不吐不快,对别人我还真不敢说!”

直到六七瓶啤酒喝完,王一品说:“不能喝了,再喝就回不去了!”方毓看了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不放心他开车,问了服务员,就在农家乐开了个午休房,让他休息一会,醒醒酒再开车!

王一品一进房间就睡了,方毓仿佛听他说过有午睡习惯的,心下释然,坐在沙发上,细想他刚才的话。方毓一直以为党校是干部进步的阶梯,东方迪不止一次给她讲过,进了党校,那就离提拔不远了,估计她也是受父亲的熏染,可是听王一品讲,他是被排挤出来的,是被发配了。想想也是,一个搞理工的,到官场里混,能混的转吗?难道真的如他说的是身不由己吗?方毓不由想到自己的将来,是不是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方毓想了一会儿心思,看王一品四仰八叉的睡着,担心他着凉,便从衣柜拿了个毯子轻轻盖在他的身上,刚刚转身,一双手猛地搂住她的腰,她毫无防备,身子一歪,倒在床上,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王一品的嘴唇便印上了她的嘴唇。方毓脑子一片空白,神识瞬间停滞,紧闭双眼,被动接受,可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想像,?忍不住放声大哭,王一品才住了手,撑着双手,一双通红的眼睛向下看着泪水滂沱的方毓!

方毓稍稍的平静了一下,猛然推开他,一言不发的穿衣起床!迅速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回程的路上,他就一直道歉,方毓一言不发,一直不停的流泪,她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的发生了!

真是冤孽。可是后来方毓想,自己心里是有些被他吸引的,只是进展快得超出了她的想像,也许假以时日,会是同样的结果!方毓明白,自己其实是在找理由为他解脱。

东方迪开始为出国做准备,每周要出去参加各种培训,方毓则加紧做毕业设计,方毓形单影只,到了周末忍不住多了一点期待,大学几年,方毓拒绝了无数男孩的约会,她看不起他们的生涩,可是蓦然四顾,自己已是形影相吊,区别于同学的青涩,王一品的成熟与沧桑不知不觉得吸引了他,让人回味,何况,有了那件事,便像一张白纸盖上了他的印章,抹都抹不掉了,这样想着,回味便慢慢变得悠长。

王一品果然很有默契,周末在图书馆之前守到了她,没有责备,她只是默默的坐到车上。王一品道:“走吧,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这一次,是真的到了密云,站在水库边,方毓一直不说话。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太阳圆,月亮弯,都在天上,男人下了田,女人做了饭,男人下了种,女人生了产,都是他舅,都是木头,木头,他舅,他舅,木头!”王一品毫无征兆的唱起了老腔,又是吼又是叫,绷着脸的方毓终于没憋住,捧腹大笑:“什么东西,不会唱别乱唱,小心把狼招来了!”

王一品笑了:“东西是个好东西,只是被我唱走调了,有些艺人唱的时候,格调古朴,粗犷豪放,刚烈如火,悲壮苍凉,味道十足,不过我虽然唱得不好,可是每次唱了之后,心情会好多了,像流了汗洗了澡、像拉屎拉尿发泄了一番顺利舒坦。”

“你怎么这样粗鄙?前面一节说得好好的,到后面就说的不堪入耳了!一点都不像个市长!”方毓边笑边说。

“副的!”王一品加了句。

王一品从车上拿出了一把崭新的唢呐,方毓好奇的拿过来看,黄铜管像竹节一样,大喇叭是个活动的,还可以上下滑动,新奇不已。

王一品道:“我去旧货市场没买到,却在中央音乐学院附近买到了,音乐学院也有民乐专业,用得上!”

方毓双手把唢呐递给王一品,眼里充满期待。

看样子王一品确实练过,一曲接一曲的吹。方毓说:“好听是好听,不太懂什么意思!”王一品便给她讲哪一首是《百鸟朝凤》、哪一首是《抬花轿》,还有《入洞房》、《婚礼曲》等。方毓欣喜道:“声音听起来很熟,在一些电影,电视里见过的,没想到你也会!”

音乐,成为二人的主要话题,王一品对音乐的神往不是一般,不过,方毓对政界的事兴趣反倒浓厚一些,只是,每每谈到这里,王一品都很巧妙地避开,方毓看他是真的厌烦这些,也就不再坚持,不过,看得出,王一品在民乐、音乐上还是很有功底的,方毓想,这绝不可能是玩玩而已的水平。

晚上,二人就住在水库旁的酒店里。在酒店房间,二人没再继续音乐的话题,方毓心中有事,惦记着毕业设计的事,王一品也顺应方毓,就方毓的毕业设计进行了深入的探讨,王一品在大学、商场、政界游走多年,也接受过很多采访,对方毓关于新闻采访策划的毕业设计自然有发言权,本来是来玩的,却变成了学术探讨,不过二人之间的气氛却和谐了很多。方毓伏在笔记本电脑上忙到了深夜,王一品耐心的陪到了深夜,半夜,又不知从哪里弄来夜宵,方毓吃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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