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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书城 > 皇后又打朕 > 第四百四十四章 大梁有天下最好的百姓
 
  钱明月说:“好。那就以卿为文华殿大学士,亲自去京城几大寺院传达本宫的旨意。”

  文华殿大学士空置许久了,最近钱明月疲乏得厉害,也想再用人了。

  陆重难掩狂喜,原本只希望能在皇后面前挂名,没想到直接入了文华殿,这是要一步登天啊!

  “臣,谢娘娘恩典!”

  中午,陆重带着相国寺、慈安寺等寺院的老僧进宫求见。

  慈安寺的应舍大师说:“京城距离辽中遥远,在京城开设水陆法会,辽中百姓看不到听不到,不能见闻则难免心存疑惑,心存疑惑则不尊圣人法度。老衲请求携弟子前往辽中,超度亡灵,为诸有情祈福。”

  钱明月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大师不知道,辽中瘟疫非常严重,去了极有可能被感染,本宫不想增加无谓的牺牲。”

  相国寺的惠空大师说:“自性不增不减,不生不灭,娘娘,并无牺牲可言。”

  钱明月不懂佛理:“可辽中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句话钱明月听说过,但从没像现在这么感动过。再也没有理由继续拒绝了,钱明月只好嘱咐他们做好防护,命他们整理行囊,不日赴辽中。

  下午,南方筹集的第一批药物由谢傅瞻亲自押运,抵达京城,这些药物分别从余杭、无锡、苏州、扬州等地采买,用了一艘龙船的护卫船日夜兼程运送过来,随船的还有六十名良医。

  钱明月让陆重亲自监督药物换到马车上,又让医者在京城驿馆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也没上朝,带着众人在京郊为医者和僧人送行。

  众人远行后,钱明月依旧站在原地眺望,陆重新得宠信,正是活跃的时候:“累观列朝,从未有君王如此倾尽全力治疗瘟疫,救民于疾苦。”

  钱明月素来不居功:“本宫岂敢有负圣人重托。”

  “二圣仁德,是大梁之福。”

  钱明月动情地说:“你错了。大梁有天下最好的百姓,这是圣人与本宫的福气。”转身对史官说,“史家不要只为帝王将相作传,每一个为民请命、舍生取义的人,都值得被铭记。”

  翰林编修学士肖维桢与陆重是同乡兼同年,两人一路被人比较上来,关系微妙。陆重一步登天入了文华殿,肖维桢不服气,想要毛遂自荐,让皇后注意到自己的才华。

  肖维桢决定奏本,可是,奏报什么才能压过陆重,让皇后娘娘记在心里呢?

  送行走一遭,钱明月疲惫得很,没有去文华殿处理政务,而是在建极殿补觉。

  皇后不在文华殿,文华殿大学士就不用去伺候着,陆重去翰林院收拾以往的用具,往日同僚不管是客套还是奉承,都围着他说好话。

  “恭喜大学士。”

  “陆公终于可以一展平生所学了。”

  “陆公,我来帮你搬东西吧。”

  ……

  肖维桢假装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捧着一册《太宗实录》认真看,不时还翻一页。

  同僚翰林院编修学士李恭谨说:“世人皆道翰林清贵,人有几个不爱权势的?翰林院哪个不是人?”

  肖维桢放下书:“肖某以为李公就不爱那些俗物。”

  李恭谨饮了一口茶:“这你就错了,我其实很爱权势,不然也不参加科举。我不去奉承那些人,是因为奉承也没用,人家再高的权势又不给我,我何必先摧眉折腰。”

  肖维桢叹息:“世间有几个像李公这样的明白人啊。都是饱读诗书的,怎么就糊涂了呢?”

  李恭谨冷哼:“趋炎附势之人糊涂,奉承那人的更是糊涂至极。”

  “这有什么不同吗?”

  “他的权势长久不了。”

  肖维桢不解:“李公何出此言?”

  李恭谨不介意说出自己的真知灼见:“肖公竟然忘了三日凌空吗?”

  肖维桢感觉有什么破土而出,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啊!您是说!啊!”

  李恭谨不屑地说:“帝后都极其厌恶鬼神之说,有意打压佛道。”

  娘娘曾经多次批评佛道,这次却亲自下旨让瘟疫病人用佛礼下葬,还亲自为和尚送行,这不是自打脸吗?现在瘟疫严重,皇后娘娘病急乱投医,等瘟疫过去,皇后娘娘反应过来,陆重还能得什么好处不成?

  李恭谨一针见血地说:“上行下效,娘娘都如此重佛,民间会怎样?这真是皇后娘娘想要的吗?”

  肖维桢灵机一动:“有了!我们何不上书娘娘?”激动地说,“李公,我们联名上书娘娘吧。”

  李恭谨摇头:“事急从权,娘娘的决断能救无数人性命,何必去劝谏。”

  听他拒绝,肖维桢暗自欢喜:我邀请你了,你拒绝了,就不算我剽窃你的想法了。

  叹息一声:“也罢,等等再说吧。”

  下午,钱明月就看到肖维桢写的长长的奏折,核心意思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娘娘令辽中以佛家之礼下葬,只怕天下人都重佛礼而失了中华数千年来的体统;臣明白娘娘进退维艰,只能采取此权宜之计,还望娘娘以大体为重,承继儒家千年道统。

  就这样百十个字就能说清楚的话,便是稍加修饰,五六百字也足够了,但肖维桢足足写了有两千言,通篇“道统”“体统”“大体”“小用”“天理”“祖宗家法”……看得钱明月无明业火蹭蹭往上冒。

  钱明月有多讨厌佛道鬼神之说,对儒生这些“道统”“体统”就有千百倍的憎恶,完全脱离了孔子的“仁”和孟子的“民为贵”,对人思想的桎梏不亚于上帝之说。

  不行,得给这家伙,以及这家伙代表的人一个教训。

  “肖学士,皇后娘娘宣召。”

  肖维桢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机会来了!

  装作毫不在意地说:“知道了,有劳了。”

  看着肖维桢疾驰而过的身影,李恭谨摇摇头:“又一个被权势迷了眼的。”

  文华殿。

  肖维桢激动得高声行礼:“臣翰林院编修学士肖维桢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钱明月放下手中的奏疏:“免了,《请正道统疏》是你写的?”

  “回娘娘,是臣!”

  “背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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