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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书城 > 洋葱素雪 > 五年以后(一)
 
五年之后的一个晚上,已经是我死去的第一个年头,在洋葱的梦里,我们又一次举办了婚礼。

没有任何的风,天空中有一层淡淡的云,阳光也并不那么刺眼,这样的好天气在炎热的夏季是少有的。

富丽堂皇的礼堂里,突然响起了婚礼进行曲,这声音对于白桦树梢的一只和平鸽来说太过于喧嚣,它扑扇着白色的羽翼,跌跌撞撞的飞到了礼堂的窗户里面。

这并未让人感到特别。

礼堂正门铺着一条红色的地毯,地毯的一头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长长的齐刘海遮住了月牙眉,纤细的手中躺着一束白玫瑰,她慢慢的向那边走去,长长的裙边托在地毯上,她的步调缓慢,嘴角处有一丝隐晦的笑,水晶似的闪着光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地毯的另一头。

对面则是新郎,这天,他本应该穿着黑色的晚礼服,但是现在他穿的却是红色的衬衫,因为她说过她喜欢血红色,喜欢血色和白色搭配在一起,所以他的手里也攥着一束红玫瑰,他们不害怕世俗的嘲笑,只觉得对方是最适合自己的。

他伸出一只手,作出邀请,她走到他的面前,被他轻轻挽住,本应该一起携手向前,等待神父向全世界宣布他们结婚了,但是当她将胳膊插入他的臂弯时,他却停住了。\n她顿时怔住,侧头看着他凝固的双眼,手似乎要挣脱出来。

他突然问:“梦晨,你愿意嫁给我吗?不管我将来是贫穷还是富有?”

她惊愕,脸上写满了疑惑:“洋葱,这句话应该不是你问吧。”

“不要管什么规矩,你只需要回答我。”他的话变得锐利了一些。

她露出了那个隐藏很久的微笑,然后微微点了一下头。洋葱也以一个微笑回应,攥紧了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往礼堂里面走,音乐声进入了高潮。

他们两个人一起望着礼堂里那个正襟危坐的神父,他将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他庄重,在看到走来的这一对新人时,从座位上起身,他,庄严。

洋葱只顾着攥紧的手,在进入礼堂跨进门槛的时候,忘记帮她提一下长长的裙子,结果,不小心踩到了裙子的边缘,由于手被洋葱攥紧,身子载到下去,没能用手撑住,脸直接扑向了地面。\n洋葱心里暗笑了一下梦晨的冒失,然后半蹲下去要去扶栽倒的,他想这虽然是一个小小插曲,但是可以让很多人看到自己内心还是一个绅士。可他刚刚伸出的手却瑟缩了一下,他看到裙子的边缘有着一死殷红,他开始以为是掉落的红玫瑰花瓣,但是并不是,是血,难道是碰伤了身体,慢慢的,血从裙子底下流出了一大片,他看到了比红色地毯还要红的红色,他蹲下身,白色婚纱已经完全被染红,慢慢的血已经流到了他的脚底。

身体一阵颤抖之后,他勇敢的翻开了的身体,顿时,他绝望了。

他已经认不出这张被血沾染面目全非的脸,躺在他的腿上,已感觉不出他的心跳声,呼吸停止了,一只手垂危下来,被染红的白玫瑰从她的手里散落了下来。

他看到的世界,天空的谈云变成乌云,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窗外,他看到了魔鬼,听到了他们惨叫,一只乌鸦从礼堂的窗户中飞走,一道闪电再次响起。

他的一滴泪流下,掉在地上,他感觉到了大水漫过膝盖的感觉,腿上刚才还平躺着的,瞬间不见了,被那虚幻的水静静的带到了远方。“梦晨,梦晨。”洋葱绝望的呼喊,他不明白这一切,只看到远去的流出的血再次染红了他的脚底。

…………

“梦晨。”最后一声嘶声竭力的呼喊,撕裂了洋葱的心和肺,霎时,他被惊醒。

又是这个梦,洋葱擦掉头上的汗珠,睁开惺忪的睡眼才知道这一切,这个延续了不知多长时间的梦依旧可以让他再次害怕起来,甚至比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还要恐惧。

坐在床上看到的一切都是这么真实。隐约间听到了脚步声,这次是真的。是他的朋友,光荧来了。

“天啊,光荧,我又做了那个噩梦。”洋葱说,嘴里喘着粗气,似乎还停留在刚才的恐惧之中。

光荧递给了他一杯咖啡,说:“你每次醒来都会这么说,但是这次你的梦就要结束了,你忘了吗?今天是的祭日。”

洋葱听了,心里一颤,思想又回到了过去。

是他的女友,一年前她死于非命,洋葱亲眼目睹了她的死,她的悄然离去可能结束了自己大半生的痛苦,但是留给洋葱的却是大半生的遗憾。洋葱自责伤心悔恨,每天都用自己的双手捶砸墙壁以发泄心里的愤恨,每天晚上都重复着一个相同的噩梦。

他觉得自己违背了誓言,一直假装还活着,她把的骨灰装在一个灵柩里,放在衣柜中,自己在市区最偏僻的地方找了一个最安静的地下室住了下来,陪着自己的“女友”度过了整整一年。

光荧负责他的生活起居,他无法看到花开花落,无法知晓春去秋来,他也是在光荧刚才的话中知道了一年过去了。他说要陪她一只到他们结婚为止,如果这个时候她还活着的话,他们已经成了夫妻。

思想回到现实的他猛然看见光荧拖着一些行李,他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光荧似乎很难开口,但还是说了:“家里的母亲生病了,不得不离开一阵子。”

洋葱知道光荧没有什么母亲,只不过是想甩开自己这个累赘,洋葱知道光荧这么长时间很不容易,也不想挽留住了,一年来他从未出过门,也许光荧真的有什么急事。

洋葱说:“带我向老人家问好,你这一走,我会有些不习惯,还是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

光荧和他拥抱了一小会儿,说:“忘记那些伤心事吧,去外面的世界走走。”

“恩。我会的。”洋葱说,然后他亲眼看着光荧拖着行李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门外。

现在很安静,没有任何一滴不舍的泪,光荧走的时候步子也很轻盈,洋葱似乎可以看到光荧的脸上有一种解脱,给他的感觉是光荧这一走,就在也不会回来。

他拿起桌子上和他的合影,忍不住再次痛哭流涕,他想自己应该出去看看另一个世界。

然后轻轻的将照片放下了,摆在原处。的脸上,依旧有着一丝隐晦的笑。

他的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他真不愧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骗术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依旧用自欺欺人的方式来为自己营造一个我还活着的假象,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痛苦也有过,快乐也有过,不过最终的结局是我在我们最最幸福的一个夜晚死于非命,至少在洋葱的眼里,我已经不复存在了。

而他并不知道,那是我为他编写的另一个剧本,而他已经深陷进我为他编造的故事当中。

或许只有真正的谜底被解开,他才能明白,我的死不过是一个假象,此刻的我不过是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凝望着他而已,这一切,他并不知道。

五年前,我们再次告别了麦子的团队,洋葱来到了一个警局当了警察,也实现了他从小就有的梦想,而我在城市的一角也干着自己的工作,虽然挣钱不多,但我们可以满足自己的生活,偶尔我们会为了凑一次出去旅游的钱而省吃俭用,我本以为这种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我也享受这种重复的生活带给我的安全感,没有欺骗,没有算计,所有来自心灵上的痛苦全都转化为了身体的疲惫。

让我们都想不到的是,一次意外,让我永远告别了这种生活,我没有告别世界,只是暂时告别了洋葱,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洋葱曾说得海誓山盟,仅仅坚持了一年而已。

一年之后的那个夜晚,他永远告别了我,一切都是因为一个阴差阳错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

那时候是夏天,炎热的空气蔓延在整个市区,那里的人们都将自己关在家中,懒得出门。在街道上能看到一个散步的人是很困难的,只有高速路上可以看到川流不息的车辆。

就在这条没有人但不宁静的街道上,一辆摩托车快速的平行穿过,在它的后面并不很远的地方,三四辆车组成的小车队紧追不舍,车上闪动着红蓝两色光,警报声响着,在追前面那个人。

刚刚V3警局内突然闯入了一名小偷,没有偷窃成功被警察发现,打伤了几名警察就畏罪潜逃,局长下了任务,让他们抓住这名不法分子对他进行审讯,一般情况下能够让局长作出这么大的举动的一定紧急任务,所以他们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警车的前方还有一辆摩托车,上面的人是这个车队的小队长。飞速行驶之中,她那飘逸的长发在风中飘动着,她是一个女的。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穿着一件洋娃娃装,执行任务时和在警局里同样如此,这是局长给她的一个特殊权利,自然她可以在任何情况下显示自己的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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