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古凰儿第一眼就看见等在外面的夏昭，他已经换过衣服，站在院子中间，笔挺的背脊像一柄枪。
“你在等我？”古凰儿走过去，明明愁容满面，几乎一瞬间就消了很多。
夏昭点头：“怕你压力太大。”
“也还好啦！奶奶说我有可能是古家天赋最高的人。”古凰儿露出小得意模样，与夏昭并排往外走，“说不定有一天名动天下，名垂千史。”
“这么厉害？”夏昭侧头，脸上全是温柔笑意，眼底落满星辰。
“那是当然。”古凰儿不自觉又开始小傲娇，“说不定有一天比你还厉害！”
“那你可得努力。”夏昭说，“不但要好好练武，还要好好读书。”
古凰儿“嗯啦”一声：“练武的时候，我要找你喂招喔！到时候你可别放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水涨船高’，陪练的人越厉害，我才会更厉害。”
“好。”夏昭点头，“只要小姐有需要，末将随时奉陪。”
直到两人走出院落，老太君这才从书房出来。
“小姐似乎没方才那么排斥了。”伺候在老太君身侧的老嬷嬷说。
“是。”老太君眼眸深深，“小凰儿自云泾山大火后，变了很多。若放在之前，得知她的血脉这样特别，肯定兴奋得不得了，如今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不愿意。”
“幸好有夏将军。”嬷嬷道。
“是。”老太君徐徐点头，“有夏昭在，她总会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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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李祈骏没等到古凰儿，只等到古凰儿的贴身丫鬟小兰。
当管家汇报古凰儿已回将军府，丫鬟小兰奉命送伤药时，他命人将小兰带了进来。
“凰儿一大早出去，怎现在才回？你可知她去了哪里？和谁出去的？”问话的时候，管家手上拿着个托盘，托盘里放了两块黄澄澄的金元宝。
小兰朝金元宝偷看一眼，再看一眼，吞一口口水。
“好好回答，都是你的。”管家适时开口。
小兰忙着点头，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坚定道：“回殿下话，小姐清晨时分一个人出门，去哪里不曾告诉婢子。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叫婢子送伤药，说时间太晚了，不能叨扰殿下，还说一定要请殿下多休息，其余话还没来得及说。”
李祈骏朝管家递了个眼色，管家立即把两锭金元宝放到小兰面前。
“拿着吧，好好伺候你家小姐，以后还会有赏赐。”李祈骏说。
小兰忙着谢恩，开开心心用托盘上的红绸布包着金元宝，然后就听见李祈骏很随意的问：“孤送给凰儿的玉玲珑，她可喜欢？”
“喜欢！喜欢极了！”小兰笑得特灿烂，“收到的第一天晚上就看了许久，还吹了一会儿曲子，逢人就说玉玲珑的刀功好，寓意好，精致，很配她。”
李祈骏先笑了下，紧接着微叹了一口气：“最近呢？孤从来没见她佩戴过。”
言语中，失望之意一目了然。
小兰想到那个早上在烈火中焚烧的玉玲珑，这会儿估计还烧着，严肃道：
“殿下这可就误解我家小姐了，小姐对玉玲珑视作珍宝，每天都要亲自擦拭，其他人根本不许碰！”
“喔？”
李祈骏的声音微微扬起，询问之意甚是明显，就差问她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的，婢子发誓，每个字都千真万确。”小兰一副比真金还真的表情，“小姐曾说，玉玲珑千好万好，唯一不好的是雕刻之物是凤凰，得等到很多年后才能佩戴。”
李祈骏这才微微笑：“凰儿这性子，比我想象慎重，其实就是个信物。你回去后，给她放触手可及的地方。孤希望她随时都能想起我……至少不至于连说好的‘一起用晚膳’都记不住。”
“是。婢子记住了。”小兰福身。
“没事了，退下罢。”李祈骏挥手。
小兰躬身退下，李祈骏坐在桌子旁，脸色不虞。
管家观察了好一会儿，这才上前一步，小心翼翼迎合：“这位古家大小姐，面子也太大了，明知殿下在等她，居然还敢不来，派个丫鬟过来通报。”
李祈骏瞥他一眼，不光脸色不虞，眼神还很冰冷。
管家心里咯噔一下，忙低下头：完了，说错话了。
李祈骏收回目光：“时间确实不早了，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深夜到东宫确实不妥，这事是孤没考虑周到。”
“至于其他……”他顿了下，“你最好记清楚，只要孤一天是太子，孤的太子妃只会是她，只能是她。东宫上下，无论府内府外，任何人胆敢说她一句不是，别怪孤不客气。”
两炷香后，有侍卫来报：“启禀殿下，小兰姑娘把金子送到‘济善堂’了，敲了门，金子留在地上。”
李祈骏笑意冷清：“这一家子，一个个都对‘济善堂’情有独钟。”
上次约古凰儿夜游京城，古凰儿买了许多东西，全部送入济善堂，还诓了每座王府每年收成的一部分接济善堂。
“殿下。”车绍开口，“那位小兰姑娘儿时生活在济善堂，后来才被将军府带走。”
李祈骏对此毫无兴趣：“祖乌怎么样了？”
“昏迷了一天，至今没醒。”车绍犹豫了下，担心道，“殿下，古小姐该不会发现了吧？”
李祈骏指尖敲着桌面，半晌才道：“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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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把古凰儿送到院子门口，看见院子里依然燃烧的火焰，火焰旁边还有等待添加的木柴，好不吃惊：
“就算还想吃烤肉，也不至于一直燃着火。”
古凰儿也有些意外，原只是心血来潮，想把那东西烧会儿，没想到烧到现在。她不方便说真实原因，只环顾四周，东拉西扯：“我觉得院子里有点潮湿，叫人烤一烤。”
夏昭点头，不刨根究底。
“你早点休息，什么时候再想去云泾山，叫我一声。”
“好。”古凰儿答应得爽快，随即兴致就起来了，“这会儿你回去也是练武，不如我们比划比划？”
夏昭甚少拒绝古凰儿，当下伸手，折一根树枝。
以枝为剑。
“轻敌乃兵家大忌，你会输得很难看的喔！”古凰儿撇嘴，缠在手臂上的软鞭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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