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沈墨和雷延最后商量今天先测试一下吧。
他们都会在场。
雷延找了自己的人过来一起做这个测试，主要是需要大家一起讨论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对于这个问题着实是一筹莫展。
“看到了吗？这个数据她是有问题的，就是这个波段。”
“正常人是什么样的？”
“正常人这里是平滑的，而她出现了断层。”
“应该怎么做？”
“我们还需要研究。”
这是个新问题，必须得研究几天才行，这样突然问，是得不到准确的答案的。
“我们的建议是让顾苏梨留在这里，这样我们随时都可以检测她的数据，有了什么新发现也能第一时间得到验证。”
“好，那我留下来陪着她。”
“……行。”雷延还能反对不成？
人家是夫妻，一起留下来的确是没什么问题。
就是公司的事没办法了。
他只能交代雷召帮忙照看了，然后让手底下的人辛苦一点了。
应该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一周的时间撑死了。
陆卿瑶离开这里，她心里很担心会有什么变故，但又没有办法，只好让君沈墨随时保持联系，有什么消息通知一下，否则她会等的很焦躁不安。
“我最近比较忙，事情会交给他们去做，你们配合好他们的工作就行。”雷延对君沈墨说。
“嗯，明白，不过……”君沈墨想了想后说，“我想和你谈谈，不会占用你太长的时间。”
“行，来我书房吧。”
雷延大概知道要谈什么。
两个人在书房里，一开始谁都没有先开口。
一个在斟酌，一个在等待。
“阿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会说什么，你应该也是清楚的。”君沈墨先开口。
“嗯。”
“我们需要做一个假设，她的两个状态不能并存，只能选择一个的时候，我一定选择她记得所有的人和事，唯独不记得你。”
“所以你现在就是来说服我做出这个选择？”
“嗯。”
君沈墨看着雷延的眼睛，同样雷延也是直视他。
两个人都没有回避。
这个问题是他们必须得直面的，而且得在短时间内做出决定。
“毕竟这件事是我造成的，我会配合你的选择。”雷延回应。
这是君沈墨比较诧异的地方。
他没有想到雷延会这么好说话。
因为从之前雷延传达出来的理念就是：他必须要让顾苏梨记得。
可现在他居然甘愿顾苏梨忘记他？
“这件事不能说是你造成的，你救了她的命，这一点我始终铭记于心。”君沈墨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该记得的恩情一定会记得。
失忆和死亡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其实他想过，要是雷延一定要选择第一种，就是顾苏梨什么都不记得的这个状态。
那么他据理力争之后如果非得妥协，那他也是会妥协的。
只要不触碰大原则就够了。
“你记得也行，她忘了，就忘了吧。”雷延没有看着君沈墨说这句话，而是看着别处，目光悠远。
无法猜测他在想什么。
他的语气显得轻描淡写。
他似乎没有那么不开心。
“谢谢！”君沈墨除了说这两个字，也没有别的可以说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个人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君沈墨没有起身走，雷延也没有开口赶人。
或许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决定，只是这个决定无关乎别人，只是对自己做的决定。
“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再见就是敌人了。”雷延最终说出了这句话。
“嗯。”
君沈墨起身了。
“我先出去。”
“嗯。”
君沈墨走出来之后算是松了一口气吧。
顾苏梨看到他忍不住问道，“你和雷延说了什么？”
“说一些关于你的情况。”
“我的情况也真的是好麻烦，我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怎么能是麻烦？我们是一家人，当然得站在一起面对各种困难，如果我出事了，我相信你也会像我一样，可能做的比我还好。”
君沈墨说这一点的时候还是很肯定的。
要是他出事，顾苏梨一定会这样的，而且他要是敢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顾苏梨能骂死他。
接下来的几天，君沈墨和顾苏梨就配合他们完成各项指标的检测。
顾苏梨有一种自己是一个机器人的感觉，正在检修零件。
他们认真研究了三天之后似乎得出了一些结论。
但是必须得和雷延商议讨论才行。
雷延挤了一点时间出来跟他们开会，顾苏梨和君沈墨也在场，两个学霸在面对一个新的挑战的时候，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吃力的，不是很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所以这个会议其实没有太大的参与感，但是最后的决定他们还是听得懂的。
“根据我们的讨论，我们已经具备了可以将你维持在一个状态，不会这样切换，就是需要你做出选择，是要失去所有记忆的这个状态，还是要另外一个状态。”
面对这个问题，顾苏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此时的她就是什么都不记得，所以她也不知道哪一个更好。
如果是在游戏状态下的话，她肯定能很快就做出选择。
君沈墨早就准备好了，就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但这个选择必须得是顾苏梨自己来做，她才能为自己做主。
“你还有时间，不需要这么快做出决定，明天跟我们说就行。”
“好。”
晚上的时候，顾苏梨和君沈墨在房间里商量这件事。
对于君沈墨来说，这件事没什么商量的必要。
“刚才你们说的，我选择另外一个状态就意味着完全忘记雷延是吗？”
“嗯，根据我们的观察，你在另外一个状态下完全不记得雷延，对于他一点记忆都没有，完全删掉了。”
“所以现在就是在两个都不怎么好的状态下选择一个相对比较好的状态。”
“对。”
道理都懂，只是做起来似乎没那么容易。
相对好一点的那个状态，也不是顾苏梨想要的状态。
他是想要完整的记忆。
她不知道雷延过去和她有什么纠葛，可是她觉得就这样忘记雷延似乎不公平，可是如果她不选择，那么她将忘记更多的人，那么就会更不公平！
“嗯，我知道了我选择想起更多的人。”
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
但又必须要做的选择。
只是希望以后可以好起来吧，不管对雷延是不好的记忆还是好的记忆都希望可以记得吧。
遗忘，在一个人的生命力完全抹去存在过的痕迹，真的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顾苏梨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对于这个结果，雷延没有什么意外。
不过他们还需要检验几项数据，所以还要再等一到两天的样子。
“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就当告别了。”雷延提议。
毕竟一旦成功，顾苏梨就永远忘记了他。
虽然也许不是永远，可，或许真的是永远吧。
毕竟这种状态已经是被干预过了，想要想起来太难太难了，或许是十年，甚至是二十年之后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是他们三个人。
吃的居然是大排档，这倒是让君沈墨很诧异。
顾苏梨倒是觉得没什么，她对大排档异常的亲切。
“雷延，我以前是不是和你一起来过大排档吃烤串喝啤酒？”顾苏梨突然这么问。
雷延端起酒杯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后回答，“是啊，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在剧组里拍戏，在大排档吃夜宵是常有的事。”
“难怪了，我就是觉得熟悉。”
“我们居然还一起拍过戏？哪个戏？放了吗？火吗？”
雷延摇摇头，“才拍完没多久，还没放，还早。”
“这样啊，有点想看。”
就目前的顾苏梨而言，她依旧是对雷延更有熟悉感，这种熟悉感是从潜意识里出来的，和君沈墨通过这段时间培养出来的熟悉感是不一样的。
所以顾苏梨会下意识去跟雷延说话。
君沈墨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吃醋。
他就安静地吃烤串，喝啤酒。
不过顾苏梨还是会提到他，还是会跟他说话，“诶，下次我们可以在家里搞一个烧烤吧，让顾小萌和星星也感受一下，他们俩一定会很开心很喜欢。”
“好。”君沈墨笑得很温柔。
特别是听到顾苏梨说“在家里”这三个字的时候。
他觉得心里异常的暖。
看来顾苏梨已经渐渐开始将那里当做了家。
今天的撸串对于三个人来说是难得轻松的气氛，雷延和君沈墨偶尔也会斗嘴，顾苏梨也会加入其中。
他们都暂时忘记很多事情，只享受当下。
如果可以，雷延其实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可惜……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矛盾，让你不得不去惋惜。
“哈哈哈……你们俩怎么会这么幼稚？不是我才会幼稚的吗？要不你们俩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就更丑！”
雷延非得说君沈墨长得比他丑，说他自己本来就已经够丑了，结果君沈墨比他还要丑。
君沈墨当然不服气了，他怎么会丑？
根本就一点都不丑好吗？
“石头剪刀布就石头剪刀布，谁输了可不能反悔！”
“谁要是反悔，谁就是丑王。”
？？？
什么东西？
丑王？？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哈哈哈哈……不愧是顾苏梨，行，丑王，谁反悔谁就是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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