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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书城 > 穿越成为大妖王之颛顼棋盘 > 第二百七十二章 烼长老你好
 
  水㵘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多愁善感起来。看着面前的阿燎,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原本,她的弟弟也是这般的意气风发,现在离开了身边原本熟悉的人,水㵘才真正的发现,原本的自己对身边人缺乏的关心,她理所应当把别人想成了自己的样子,认为身为水家的孩子就该成长为社会的精英,应当走父辈的路。

  既然对阿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她都可以这般的仁慈,要阿燎去走自己想走的路,为什么当时,她要对自己的弟弟那般苛刻?当弟弟说自己想去画画的时候,她就应该笑着对弟弟说“去吧,大后方有姐姐,放下所有顾虑的去吧。”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可以回到那个时候,她一定要笑着对弟弟说出这番话。

  “姑母?!?!”阿燎已经叫了水㵘好几声,可是水㵘陷入自己的回忆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她目光呆滞的看着对面的阿燎,直到铘君实在是看不下去推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

  水㵘尴尬的笑了笑,伸出手握住了阿燎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道“阿燎,有些话虽然想来你也是懂的,可是姑母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当了大君,日子就要比从前拘束,这个世上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你,日子不可能一帆风顺永远太平,你的性子多少都带着些冲动,所以……凡事三思后行。”

  “姑母的话我都记下了,”阿燎并没有像是往常一样着急反驳水㵘,他看着水㵘的眼睛,一瞬间五味杂陈,他有意思哽咽,看了看身边的铘君道“表叔,您先去会客厅和别的客人聊聊天好嘛,我有话要和我姑母说……”

  铘君是个看得出火候的人,他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阿燎也让洞中的侍女们带着一直抱着水㵘大腿的小姑娘离开,拉着水㵘就走进了揽月峰的正殿。

  两个人一同坐在了原来的王座上,阿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握住了水㵘的手一刻也不松开,水㵘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有话要说。

  “姑母……”阿燎下意识的用力攥紧了水㵘的手,不知不觉直接红了眼眶“我坐上了这个大君,您就自由了吗?”

  水㵘一愣,手心忽然有些发凉,阿燎的话让她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慌乱。她曾经问过阿燎,是不是想当这个大君,阿燎斩钉截铁的告诉她,是想的,可是阿燎现在的话,让她冥冥中觉得,那个时候的阿燎说了谎话。

  “阿燎是……不想做大君?若是不想,今日便不用……”

  “不是的,”阿燎打断了水㵘的话“这个大君,我自然是想做的,我知道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责任……虽然姑母可以为了让我随心所以而一辈子担起这个责任……可我若是说,我贪恋这里的权利,想要把礡凌山打造成我心中的样子,我很高兴姑母把这个位置让给我,会不会显得我不是个东西……”

  水㵘听了阿燎的话,仿佛是被气笑了,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听了你的话,姑母的心就能放在肚子里了……我只怕你不想接手这个位置。既然现在的一切都是你想的,那就放手去做,还是那句话,你就算是把礡凌山炸了,姑母也是无所谓的。再说我是自己不想做这个大君,你何必要想那么多?”

  “我这不算是落井下石吗?”

  “你这傻孩子……”水㵘忽然觉得自己应该给阿燎找一个好一点的语文老师,这孩子每天和只知道修炼的炯君在一起,修为上是越来越厉害,只可惜除了修行,别的竟然是这般的迟钝。

  “对了,”想起来什么,水㵘忽然把自己的手从阿燎的手中抽出来,对着阿燎的额头就是一指头。

  这一指头水㵘虽然没有用力,却还是十分大力,阿燎吃痛立马向后捎了捎身子道“姑母你这是做什么?”

  “你记得,以后你怎么做这个大君我不管,只是有一点,你要收敛一些!”水㵘一把把他抓了回来说“你喜欢什么人我不管,就算是跨了物种我也无可厚非,只是对待姑娘,你需得一心一意不能变!既然是说了爱,那就是要爱一辈子,若是姑娘不爱你,也不许自怨自艾,放手便好。可无论如何,最要不得的就是三心二意!三妻四妾更是不行,你可记住了?”

  阿燎委屈的揉着自己的额头,不知道自己的姑母从何说起这样的话。他擦了擦因为疼痛而渗出的眼泪。“您怎么忽然说起了这样的话?之前找了那么多的姑娘只是因为我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又要给您准备生日宴,谁知道这生日宴也没办成……”

  “你别用我当借口,你这个渣男!”水㵘才不吃这一套,比起自己的弟弟,阿燎这套说辞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反正将来你若是敢给我招惹什么桃花债,我一定不饶你!”

  阿燎连声称是,他心知肚明,这个时候若是不服软,自家姑母就一定会对他拳脚相加。所以赶紧服软。

  水㵘不知道为什么,也觉得自己方才实在是有些反映过盛,她叹了一口气对阿燎说“你要准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好好准备着,我先出去会会客。”

  说完,水㵘自己便走出了揽月峰,她有意避开了人群,悄无声息的走向了今日谁也不会出现的地方。

  监狱。

  火烟有了上次的烼长老给他假传圣旨的精力,这次的大事并不敢怠慢,不到仪式的时候绝对不去会场,当他感叹着别人都可以去会场为啥只有他这般倒霉只能留在这里的时候,眼中忽然看见了远远走来一身珠光宝气的女人,他立马从门口的蟒蛇石像上下拉,吐了嘴里叼着的稻草,哈巴狗一样迎上水㵘,搓着手道“哎呀,许久不见王上了,新府邸可住的习惯啊?”

  “习惯。”水㵘已经习惯了他笑面虎一般的做派,所以也只是轻轻一笑说“老头子现在怎么样?”

  “您都已经交代过,不许他死了,却要好好招待,属下一丝都不敢怠慢!”

  “嗯,带我去看。”

  进了牢房,水㵘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了那日审讯连霜的景象,连霜那对待妹妹背叛时候的眼神,现在想来,水㵘依旧是一身恶寒。

  正如连霜所说,只要把连雪放出去,就会有人为她报仇,起先水㵘以为是连霜原来的手下,可是后来听绒雪讲起这件事,水㵘才知道,帮助连霜报仇的人,原来就是她曾经手下留情,没有要了他性命的那人。

  小灰,这个水㵘都快忘记了的名字。在冥迦渊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名为少玟的预备仙娥,将他打下了冥迦渊。可水㵘向来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只要是能放一马的人她绝对不会直接下狠手,只不过是把这个人发配到老远山西去,能不能回到他曾经作威作福的地方,那就全凭运气。

  偏偏小灰就有这样的运气,在被水㵘送到了须弥州之后,他竟然有能力渡过迷雾之海,不能说他不强大,却也多亏了他的恨意。

  水㵘按照连霜死之前,把她与连雪的事情放了出去,传遍了整个神州。

  原本,水㵘以为小灰的心意全然的拴在连雪的身上,直到绒雪说,小灰真正的心上人,至始至终也只有连霜一个。

  小灰是灰狼与狐族的混血,父亲早逝,母亲无奈只能带着被称为“耻辱”的小灰回到白狐族,从小受尽了冷嘲热讽的小灰自幼是个不喜欢言语的孩子,可不管别人对他如何的厌恶,唯独连霜一个,愿意对他微笑。

  母亲死了之后,小灰称为了连霜的贴身侍卫,小灰虽然长得四不像,可是修为上却要比任何人都厉害,因为自己一身的好武艺,渐渐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连霜在上天做仙娥的时候,把自己的妹妹托付给了自己最为信任的小灰。

  从此,小灰便会经常望着天空发呆,然后帮着连雪在如厘州作威作福。

  连雪放弃了姐姐,小灰自然要为自己此生唯一爱过的人报仇,所以在雪融向水㵘说起连雪死状的时候,水㵘异常的心情气和。

  这世间的事情便是这样,大概连雪也没想到,终结了她性命的人不是水㵘这样惊天动地的妖王,也不是天上性格乖戾的荻舒公主,而是那个守在她身边,为她打点了一切烦恼,向自己姐姐发誓会保护她一生一世的小灰。

  水㵘的回忆戛然而止,她坐在曾经审讯过连家姐妹的地方,看着面前跪在地上已经辨不清面目的老者。

  烼君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脸上的血污嵌入进他脸上的沟壑之中,水㵘已经不需要从他的嘴里得知什么,故而在他被送进这的时候,火烟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他灌了哑药。

  水㵘看着他身上因为鲜血凝固而变得焦黑的衣服,长叹了一声,她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又在自己和烼长老身边设下了结界。

  “就算你现在说不出话,我也不想让别人听见我的话。”水㵘翘着二郎腿,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起往事,可颇为感慨啊,你说呢,叔父?”

  水㵘把“叔父”二字抻得老长,她看着双眼冒着凶光却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的烼君,长叹了一口气“叔父啊,今天我来,是要带你出去的,今天是礡凌山的大日子,你不能缺席。阿燎呢,一次就渡过了五重天劫,这样下去,炯也是教不了他什么了。父债子偿这件事也是天经地义你说呢……”

  烼长老浑身一震,方才眼中的怨毒全部变成了恐惧惊慌。

  “不过呢,要是这债能在您这辈子就结了,那我觉得,炯还能好好的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将来礡凌山最为尊贵的长老,他的恩情,我也是会记住的……”

  水㵘的不急不躁向来是她最为恐怖的杀手锏,无论对面坐了什么人,只要是她换上这幅嘴脸,便不能不让人觉得心里发慌。她晃悠着自己翘起来的腿道“其实,有的时候我还蛮想念您在外头的日子,至少那个时候,还有一个人能让我担惊受怕。有时候我遇到了解不开的结,我总是会想,若是这件事换做在您身上,您究竟要怎么做?”

  说着水㵘的眼睛再一次放在了烼长老的身上“今日是阿燎的继任大典,没有您去见证,又如何精彩得了?顺便让你见见炯君。之后的事情,您是个聪明人。”

  水㵘知道,以烼长老的性格,早已经不想这样活在世上,水㵘愿意给他体面的死法,就算心中恨得不行,也只能千恩万谢的接受。

  烼长老是熳君的亲叔叔,在自己哥哥死了之后萌生了想要夺权的念头,至今为止,烼长老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夺权,只是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大君之位,看着熳君甚至是阿燎要坐上那个位置,身为长辈的自己却要跪在他们的脚下磕头,这是他万万做不到的。

  他的父亲说,他是个不安分的性子,父亲的话没有错,他这一辈子,也不知道“安分”两个字如何写。

  即便是这样的不安分,他也没有争到他最渴望的大君之位,他甚至不惜与外族里应外合,为的就是能杀了熳君。可也是因为通了敌,伤了自己的族人,奠定了自己的死亡。

  熳君不爱白色,可是面前的人甚爱。烼长老长长茫然,觉得面前的人,绝不是那个他看着长大的熳君。

  面前的人让他陌生,他猜不透她脑海中的任何一个念头。

  她总是带着那让人不易察觉的仇恨,小心翼翼的下着一盘又一盘的棋。烼长老不知道自己在她的棋盘上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总之,他只知道,面前的女人处心积虑的等了这么久,只为了给他一记绝杀。

  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毫无反手之力。

  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的儿子,将他背叛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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