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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书城 > 方家小娇娘宝儿方亦安 > 20、从书童变丫鬟 ...
 
方亦安的车马还未行到方府门前,方夫人已经迎到了长街前,将他亲自扶下了车。

“娘!”

方亦安规规矩矩行了礼,方夫人拿帕子抹着眼泪,看着这个离家三年、如今个头已和她一般高的儿子,泣不成声。想当年,小亦安还是个孩子,还不到她肩膀高,怎地这么快,就长大了呢!

“儿啊,你知道这三年娘有多想你!”

方亦安眼眶微红,将母亲搀扶住:“娘,外头天寒,咱们进去说话吧。”

十二月末的天气格外寒冷,方府门前长街上却热闹非凡:长长的墙檐上挂满了朱红色的小灯笼,即使在白日里也点着灯烛。连门口两座石狮子的身上,也绕上了红绸。出来迎接小少爷的家仆站了一街,恭贺声奉承声不绝于耳,惹得外头好多闲人都想来看热闹。

方夫人由儿子搀扶着,骄傲地进了方府大门。方亦安发现母亲鬓边已有了些许白发,想是近些年太过想念他才生出的,一时心中有些难受。

“娘,儿子每个月寄来的家书,您都看了吗?”

“看啦看啦,一共三十八封,娘都好好收着呢。可惜你父亲总不让我回信。不过眼下你都回来了,他就是再生气,也该到头啦。”

小宝儿跟在后头,依然一身书童打扮,因此方夫人并没有注意到她。她听见这番对话,心里突地一跳。

方家老爷为了前些年的事儿大发雷霆,不仅将儿子撵出家门,还命家人连他的家书都不能回,也不准给他主动写信。每次小少爷写家书,她都觉得心疼又愧疚。

方亦安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沮丧,在迈过二门时回头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叫她安心。

小宝儿便安心了。

方府和前些年并无变化,那株玉兰树也依然好好地站在院子里,虽未开花,小宝儿还是觉得好亲切呀。

方亦安扶着方夫人坐在自己屋子正堂中:“娘,要不您先回去歇息吧,儿子也累了,晚些时候再去看您。”

方夫人本想与儿子多说说话,可见他的确面有倦色,也就罢了。吩咐采茯:“去叫小厨房上了火锅,送过来,给少爷去去寒。”

又吩咐采茯:“如今少爷身边没个得力的人,你暂且留下伺候少爷。”

采茯婉转一笑,答声是,一双眼睛便向方亦安送过眼波来。可是方亦安看也不看:“娘,不用,您忘了,我有书童啊。”

采茯面上有些尴尬。方夫人看了看面前站着傻笑的书奴墨奴:“算了,我看他们也不中用。你也大了,房里也该有个丫头服侍,怎能叫个小子天天在身边蹿来蹿去?”

方亦安咳了一声道:“娘,您言重了。儿子并无此意。这不,这个小书童是儿子用惯了的,一时换了旁人,儿子怕不习惯。”说罢向小宝儿使了个眼色。

小宝儿赶紧主动上前向方夫人施礼道:“夫人。”

方夫人眯起眼睛,打量了这个小书童一番,觉得他眉目甚是秀丽,正要夸时,采茯抢先说道:“这位就是小宝儿吧?夫人,您不记得了?当年小少爷就是因为她,才被老爷赶出去的。”

方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才想起来,儿子走时,确实带走了一个女书童。便狠狠瞪了采茯一眼道:“原来是她!怪不得长得这样好!儿啊,你怎么还没把她撵出去?这样的祸害怎地又带回来了?”

方亦安笑道:“当年四皇子殿下亲口下的令,叫她做我的书童,娘,您忘了?儿子哪敢违抗四皇子的意思啊!”

方夫人拍着椅子扶手,叹息道:“儿啊,不是娘说你,你真是鬼迷心窍了。成日里带个祸害在身边,这叫人家怎么说?就算是四皇子,也断没有多管闲事的理。听娘的,快把她打发去了罢。你想要什么好人家的女孩儿没有?”

小宝儿在方夫人面前跪下了。方亦安也跟着跪下了。

“夫人,我不是祸害。请不要这样说我。”

“娘,她不是祸害,请不要这样说她。”

这两人一唱一和,方夫人顿时有些头晕:“你们俩!你们俩这是!这是?”

她站起身,指着小宝儿:“贱婢!你敢勾引我儿!”

小宝儿吓了一跳,左思右想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勾引过小少爷,于是很委屈地说:“夫人,我没有!我每日里只是服侍少爷念书,别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书奴墨奴赶紧开口:“方夫人,小宝儿做的事同我们是一样的,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方亦安也护着她:“娘,她才十二岁!要说勾引,那也该是我勾引她才对。”

方亦安一回家,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又出来了。话出了口才发觉说得不对,看小宝儿眨巴眼睛疑惑地看他,他自己先红了耳根子,把头别过去了。

方夫人简直气得哭笑不得,但是她能怎么办呢?一群人为这个小丫头说话,也不知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罢了,我今日也乏了。此事明天再说,亦安,你先休息吧。晚上你父亲回来,记得去书房找他。”

方亦安大喜,以为母亲放过小宝儿了:“是。”

哪知方夫人接下来又说了一句:“把她也带去。”

方亦安心头又沉下去了:母亲拿他没办法,这是要借父亲的手撵小宝儿出去呢!

方夫人狠狠瞪了跪缩在地上的小宝儿一眼,采茯也狠狠瞪了她一眼,倒是采苓看小宝儿的眼光带着几分同情。

回了方夫人自己的屋子,采苓便劝道:“夫人,这丫头也是命苦,倘若您打发了她,叫她以后往哪去呢?”

方夫人也不想这么狠心,但她更怕这丫头会给儿子带来祸患:“你不必说了。自从她来了咱们家,亦安可没少遭罪。我怎能容她?”

采茯翻个白眼说:“采苓啊,你就是太不分是非好坏,这丫头摆明了命里克少爷……”

“啪!”

采茯捂着脸,方夫人又照另一边脸打了一巴掌:“你还敢咒我儿!谁给你的胆子!来人!把她打发出去!卖了罢!”

采茯一下子跪倒在地哭道:“夫人,我知错了夫人!求夫人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夫人!”

采茯的头磕在地上流了血,方夫人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发怜悯心。采苓也跟着跪下道:“夫人,采茯与我自幼便服侍夫人,求夫人饶了她吧!我愿为采茯担保,她再也不敢了!”

两个人苦苦哀求,方夫人终于心软了些,伸手将采苓拉起来:“罢了罢了,大年下的,哭什么!再敢有下次,我饶不了你!”

方夫人气得头疼之时,方亦安却正拉着小宝儿、书奴和墨奴吃小火锅。书院里饮食朴素,从没有这样丰盛的好东西。各种羊肉片牛肉片猪肉火腿腊肉鹅肠毛肚菜蔬瓜果摆了一桌子,和着热辣辣的锅底,撒着芝麻芫荽的蘸料,真叫人眼馋。

墨奴盯着满桌子肉片兴奋地直叫,掇着筷子便要捞走那坨嫩嫩的羊肉,被方亦安狠狠一敲,唉哟一声筷子落了手,那羊肉也跑进了小宝儿碗里。

“呜。”

墨奴自知拼不过小宝儿这个有人夹菜的,便去烦书奴:“人家也要有人夹菜嘛!”

书奴一脚把他踢到了地上。小宝儿吐吐舌头,很懂事地给书奴夹了块肉,谁知在半路便被方亦安笑嘻嘻拦了回去,换成了一片白菜叶子,送给了墨奴。

……

晚间,方文衍回府后,还未换衣就听说儿子在书房门口等他。他臭着张脸,吩咐下人:“叫他等着!”

刚转身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了:“算了。你不用去了。”

他老远就看见儿子站在那里,个头真是高了不少,都快过他肩头了,行起礼来也人模人样的,那股子顽劣的气质终于在书院里磨去了大半。方文衍很欣慰,上上下下将儿子打量一番,正欲开口,看见了他身后的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穿着身浅红色的袄子配白裙,梳了个丫鬟发髻,看上去俏生生的,也冲他行了个礼,甜甜地叫了声:“老爷。”

方文衍把脸一沉,进了书房。

小宝儿很忐忑,扒着门边儿不敢进去了。方亦安冲她挤眼,硬把她拽了进去。

方文衍细细问了儿子在书院的功课,方亦安对答如流,没有半分差错。他可是为了应对今日,下了好一番功夫呢,一定得把他爹哄高兴了才行。

方文衍果然高兴,捋着胡子直点头:“这些年我不让你回来,是想让你好好在书院磨炼心性做学问。如此看来,你倒是真有长进。好了,去休息吧。你祖母今天去礼佛,明儿下午就回来了。别忘了去看她。”

说罢便拿起书卷看起来,瞧见儿子还站在那里不动,问道:“还有什么事?”

方亦安有些摸不着头脑:“父亲,您不再说些别的吗?”

方文衍反问:“还说什么?”

方亦安别过头,看了看小宝儿。小宝儿也是一脸迷茫惊恐。

方文衍笑了:“你也长大了。房里要放哪个丫头,是你自己的事儿。况且,四皇子殿下的意思,我可不敢违抗。”

方亦安本来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没想到这下两句话就完事了,顿时有些呆:“那……就、就这样?”

方文衍皱眉:“你还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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