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送走陆沂成后,一个人在书法房里呆到深夜,余念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随手找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出了房间。
书桌上的蜡烛已经燃烧了大半,火焰在充足的烛泪里燃烧得更旺,在风里轻轻摇曳,落在地上的黑影也跟着晃动。
容琛上身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粗条纹针织衫,一手握着毛笔,一手摁在桌沿,低垂着眉眼,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落在眸底,神色专注且认真。
这样的神情,余念只在他工作的时候看到过,此时,在烛光摇曳,墨香浓郁的环境下,衬得容琛别有另一番飘逸的气质。
余念只推开门缝,就被眼前的场景惊艳到停下动作,半晌都愣在门边。
最后一笔收起,控制得再好,依旧有些缺憾,容琛看着字画,兀自嘲笑起来,毛笔摔在桌上,溅起不少墨水。
余念吓了一跳,急忙走过去,看见好好一副字画上面全是星星点点的墨水,不由得心疼,“你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能这么糟践……”
容琛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嗓音低沉,“你怎么没睡?”
“我睡不着。”
“嗯?”
“二哥过来找你说什么了?”余念小心翼翼地提起那幅字画,等着它晾干。
容琛瞟了一眼,“这已经坏了,你想要的话,我重新给你写。”
“不用,有缺憾也是一种美,我就喜欢这幅。”余念侧过脸,余光只看见容琛神色淡漠的侧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二哥找我说做茶叶生意的事情,要到年底了,茶叶会大卖,让我底下的商场商铺帮着分销。”容琛搭在她的肩上,懒洋洋地蹭了蹭,“等我赚他一笔,就给你买新衣服。”
余念郁闷,“我又不是小孩子,过年不需要买新衣服。”
她知道容琛是在挑开话题,既然他都这么做了,余念也不好再深究下去,只好轻叹一口气,“你们男人的事情,我女人就不多嘴了。”
容琛亲了亲她的耳垂,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丝笑意,“哟,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什么时候都是,不然每次都能让你欺负?”余念不悦地嘟囔。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容琛手里使了巧劲,轻易将余念的身子板正过来,两人面对面,他又得寸进尺靠近半步,抵着她不得不坐到桌上。
余念慌张地抬手推着容琛的胸膛,又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含着笑意的墨眸缓缓靠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往后避开。
然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啪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桌上的镇纸和毛笔架掉到地上。
容琛欺身而上,将她的双手摁在两边,眸底的笑,远比那烛光还要浓烈,“嗯?你喜欢这种姿势?”
“你臭不要脸!起来!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觉得我可能放你回去吗?”
容琛俯下身,纯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拂过她的眉眼、鼻尖、停在唇边,察觉到余念身体一僵,随即低低地一声轻笑,“害怕?”
余念咬了下唇,硬着头皮回答:“不怕。”
经历过上一次,余念就知道容琛是个在这种事情上很强势的男人,此时的动作却温柔得要命,顺着衣角滑进来的手指微凉,不自觉地起了鸡皮疙瘩。
他又退出去,“这里没装暖气太冷了。”
余念微微睁开眼,眸底晕着的雾气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妩媚动人,“那要回去吗?”
“不回去。”
从书法房到房间的距离不算远,但他没有耐心。
他拉着她的双腿缠上腰间,俯身在她的耳边脖颈间流连,炙热的呼吸拂过肌肤,余念直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涌出,顺着血液沸腾叫嚣着。
“容琛”
“嗯?”
这样的问答重复三遍后,容琛好不容易克制住地欲望就这样被勾了出来,在她锁骨上重重地咬了一口,低叹一声,“念念,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你没什么好处。”
……
这一晚,余念照旧被折腾得昏睡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只迷迷糊糊间搂到一个暖和的身体便不再撒手。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落进房内,一地薄凉无力的光。
余念在一阵异样的感觉中苏醒过来,后背上贴着结实的胸膛,容琛抬起头搭上她的肩膀,嗓音富含磁性,“你醒了?”
“嗯。”
余念稍稍一动,就发现某人似乎一大早就开始自给自足了,顿时血液上涌,“你起来!”
“嗯?听起来还很有力气。”容琛低低地笑着,“还以为我昨晚没注意,伤到你了。”
“你!”
余念拱起身子,容琛也由着她在底下翻身,双手撑在两边,唇边至始至终噙着一抹好心情的坏笑,很是动人。
余念一怔,急忙求饶:“容琛,我还要上班呢,你先放过我,行吗?”
“可以不去。”
他有意逗她,“我一会跟你老师请假,身体不适这个理由没人能反对。”
“不不不,我还是要去上班的。”余念苦着一张小脸,“前两天才办完的初选,我是负责人,需要回去收尾打报告。”
“嗯?”
人在床上,不得不低头。
余念咬咬牙,有些壮士断腕的悲怆,“我我……我处理完这些事情,你想怎么处理我,都听你的。”
“想怎么处理你,是我的合法权利,不需要等价交换。”
容琛好整以暇地说完,翻身从被窝里出来,随手拿起椅子上的浴袍穿上,顺手带走床头柜上的烟盒和打火机。
余念扯着被子坐起身,看着他低头点烟,略一迟疑,又抬手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凉爽的山风灌进来,香烟顶端的火星更亮了。
因着这风和烟草味,房内的空气似乎不那么闷了。
余念舒适地微眯着眼,“容琛”
“嗯?”
“如果你真的控制不住,会怎么样?”
容琛回头看向床上,眸底的墨像化不开似的,“怎么?你想试试?”
余念没回话,突然想起乔絮以前说过的话,一个男人真正爱上一个女人,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很容易失控。
以前乔絮跟江承乐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最热衷的就是上网看各种关于爱情的鸡汤,看完深以为然,还不管余念愿不愿听,就成天地往她耳边灌输。
那时候,她也以为爱情就是这么纯粹,可惜,人一长大,什么都不对劲了,也不知道是爱情本来就那么磨人,还是自己想要的太多。
现在兜兜转转,停在容琛身边,她的心思却越发像当初一般了。
余念想到这里,心里竟还有一丝期望,忽然唇边勾了浅笑,“嗯,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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