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醒来时，整个脑袋疼得厉害，下床走路的脚步都是轻飘飘的，用力摁着太阳穴才能勉强舒服一些。
走到楼下，余妈妈她们三人正围着学步车在逗小宝开心，没人注意到她从楼梯上走下来。
她走近了才听到她们是在教小宝怎么喊“外婆”，然而小宝全程懵懵懂懂，发出来的词语连她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余妈妈不气馁，嘴型夸张地重复“外婆”两个字，手里还拿着苹果诱惑小宝。
余念看着，忍不住笑出声，“妈，你得给小宝消化的时间，哪能这么快就学会的？”
“你起来啦。”
余妈妈急忙想要站起身，结果因为蹲的时间太长，双腿发麻，站起来时，还有些摇摇晃晃，扶着学步车才勉强站稳，可就是不能动弹了。
余念扶着她的胳膊，“你这一把年纪了，不能蹲太久，万一起来没站好摔了怎么办？”
“我这不是有孙女陪，就忘了时间嘛。”
余妈妈看着小宝笑眯了眼，“从昨天到现在啊，我这心里还是高兴，高兴坏了。”
“是是是，我知道你高兴。”
“念念，昨晚睡得怎么样啊？”乔絮插话进来，看向余念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长，还遭到余妈妈一个警告的眼神。
乔絮俏皮一笑，伸手捂住小宝两个耳朵，“这种少儿不宜的话题，不会让小宝听到的。”
“什么少儿不宜？”
余念踢了乔絮小腿一脚，“这大白天的，你就开始说胡话了？”
“这是不是胡话，阿姨知道的。是吧，阿姨？”
乔絮将话题丢给余妈妈，她却只是笑，一句话也没接上。
余念一头雾水，“你们在跟我玩什么哑谜呢？我怎么一点也没明白？”
乔絮一脸幸灾乐祸，挑眉看着她，“谁让你昨晚喝大了，脑子短片，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这两人还在故意卖关子，余念只好把目光投到小夏脸上，“小夏你知道吗？”
小夏摇摇头，“昨晚我吃了药就休息了，后面你们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清楚，不过，刚才听絮絮说，你昨晚喝了很多，是三少把你送回房间的。”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余念这乱成浆糊的脑子里终于掠过一丝清明，零零散散的碎片组合成的画面……
余念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懊恼地骂了一句：“真的是喝酒误事！”
“没事没事，这都是小事。”乔絮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反正你那半斤八两肉，三少又不是没见过。”
余妈妈和小夏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余念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愤愤地瞪了乔絮一眼，“闭上你的嘴！”
“不嘛，你先跟我说说，你这身衣服是自己换的，还是三少换的？前天他吃了那么多的枸杞，昨晚有没有大展雄风？”
余念咬牙：“乔絮！”
“行了行了，絮絮你这张嘴啊，就是占着便宜不饶人了。”
余妈妈出来打圆场，双腿也已经缓和不少，总算能迈开腿了，“我去给念念把醒酒汤热一下，昨晚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说完，余妈妈拉着余念的手朝着厨房走去，留下乔絮还在那不甘心地喊了余念几声。
进了厨房，余妈妈把桌上的醒酒汤端到炉上加热，余念打开冰箱找了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下一大口凉水，总算将胸腔里的火苗给摁灭。
趁着热汤的空档，余妈妈看向余念，“这里没有外人，你跟妈说说，昨晚……”
“妈！”
余念郁闷地喊了一声，“你不是才刚说不提昨晚的事情了吗？”
“不提不提，我这不就是好奇问问嘛。”余妈妈颇为无辜地解释，“我也是担心你，才会多问两句。”
“得了吧，你要真是担心我，昨晚就不会让容琛照顾我了，这不应该是你的任务吗？像你这样坑自己女儿的亲妈，我真的是头一次见。”
说着，余念又喝了一口水，“下次再被我发现你这种小心思，我就跟你绝交一个月。”
余妈妈笑了，“跟我绝交一个月，那你上哪吃饭去？”
“妈！”
余念简直想哭，“你这明摆着还打算再坑我一次了？”
“没有，只是提醒你一下，提醒你一下。”
余妈妈笑着回身去看锅里的醒酒汤，“你跟小琛越来越好，我这心里也替你高兴，这两年来，你看起来每天都活得无忧无虑，可实际上，你就是一汪死水，不会流淌了，更像是在等死。”
“你别瞎说，这两年是我过得最好的。”余念心虚地咬了咬瓶口，“而且，不管怎么样，都跟容琛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当我看不出来吗？”
余妈妈从消毒柜里拿出碗勺，往里盛了半碗醒酒汤，转身放到桌上，“过来喝吧。”
余念把瓶子拧好，坐到余妈妈身边，刚拿起勺子舀一口，就听着余妈妈轻声说：“念念，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不用顾忌那么多。”
“人的思维方式，一旦想多了，就容易束缚住手脚，到最后因为这点多余的想法，后悔一生。我不想你这辈子都背负着遗憾生活。”
“妈，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余念转头看着她，微微蹙起眉头，“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容琛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误会什么了？”
“没有，小琛哪敢跟我说什么？他现在就怕走错一步路，你就不搭理他了，这孩子现在啊，小心得很。”
余妈妈眉目慈祥，轻声说：“他拿你当珍宝，你该珍惜他才对，别再因为别的事情，放弃他了。再说了，你们两个何必互相折磨？他痛，你就不痛了吗？”
余念没有再搭话，直觉告诉她，余妈妈肯定心里藏着事。
“好了，别看着我了，赶紧喝汤。”余妈妈催促道。
“妈”
余念放下勺子，忽然神情严肃起来，“如果你知道些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当然知道，我们是母女，有什么事情肯定是一起商量的，你不用担心。”
余妈妈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眼神越发地温柔，“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依靠，我不跟你说，还能找谁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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