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好，真不错！老杜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我见到你的女儿了，可我觉得她表现出来的样子跟你给我描述的完全不同。”苏彤眼神复杂的看着杜方，无论想了几遍，她还是决定直接了当的问。
“你见到她了？在哪里？好不好？乖不乖？”杜方听完苏彤的话，直接忽略了后半部分，一脸惊喜的问道。
苏彤看杜方的态度，觉得他真的很有问题，这么避重就轻的是想干什么呢？难道那个梦是真实的么？
“你怎么不说话？萌萌不开心么？他怎么了？那个假杜方欺负他了么？”杜方仔细观察着苏彤的表情，看对方脸色迟疑，心里顿时忐忑了起来。
“萌萌？你女儿叫萌萌么？可是她告诉我她叫杜仇啊。”苏彤一直不愿意提起杜方女儿的真名，因为她至今记得她让那姑娘在舍友面前自我介绍后所有人的表情。别说其他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当时小姑娘就那么站在那里，用奇怪的语调说道：“学姐们好，我是杜仇，仇恨的仇。”
弯弯爱开玩笑，当时还说：“姑娘，你是喜欢看武侠小说么？”
然后小姑娘也没笑，继续那种怪异的腔调说：“我不看小说，我的生活比小说狗血。杜仇是我爸给我起的名字，意思是他恨我，然后整个杜家都恨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舍友们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x和t当时不在场，也多亏那两个人不在场，否则气氛还得尴尬点，那两个人可是不会看眼色的。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人看到自己潜意识丢了，也不知道会怎样？那个猫语者应该能解释清楚一切吧，苏彤想着突然有点担心。自己的经历即使在x和t那里也是很怪异了吧。
苏彤好不容易回过神，转头看杜方，这个家伙怎么也无声无息的了，自己神游，他怎么也神游了。不过话说回来，看杜方这一脸正气的样子，她还是不太愿意相信梦里的一切。至于杜仇，猫语者控制着她，真真假假也是不好说。
虽然猫语者是第五世界里的神秘力量，还号称要帮x和t出一口恶气，这点很赚好感。可是不管他有多少种理由，苏彤心里也提不上对他有多么喜欢。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血，摆出一副执法者的面孔，还喜欢躲在背后装神弄鬼。虽然权斗小说里的厉害人物是这样的，可真放到苏彤眼前，她是真的谈不上喜欢。
唯一让她觉得刷好感的就是猫语者对上官雪的守护。好像按照常理来说，这么温柔的男人，不应该是坏人吧。苏彤觉得自己很是迷惑。
“她说她的名字是杜仇么？”杜方在苏彤胡思乱想的时候脑海里也闪过了很多，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他有太多的亏欠。有些伤疤，他以为过去了，原来一直埋得这么深。在那个世界，他最放不下的只有他的女儿了，可是除了放不下，他又能做些什么呢。杜方脸上的愁云更加密布了。
“是，她说她叫做杜仇，仇恨的仇。”苏彤看着杜方的神情，心里突然很惆怅。杜方有一张很传统的中年人的脸，大概由于常年的风吹雨打，皮肤粗糙而黝黑，她原本以为杜方年纪已经很大，可看杜仇的样子，这样的结论让她自己都怀疑。
杜方的眉毛很粗，也很浓密，一双眼睛非常有神，仿佛任何的猫腻都躲不过他的明察。鼻子和嘴巴都是棱角分明的，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脸正气，很值得信任。身材也很高大，可就是那样魁梧的身体，背却是微驼得，加上鬓角的白发。苏彤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心酸涌上心头。仿佛她的身边也该有这样的人，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快乐么？现在在哪里？”杜方好像想说些什么，又强制压了下去。含糊的问着别的话题。
又是躲避，苏彤不知道杜方到底在躲些什么，自己心里的不确定又再次加深。一边是诡异又专情的路达，一边是看起来父爱深沉却又隐晦颇多的杜方。苏彤心里的天平再次开始波动。杜仇的神情一次次在她脑海里闪现。那天不管她和舍友怎么闹腾，小姑娘都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给她吃什么就吃什么，给她喝什么就喝什么，不多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们。可是苏彤却固执的认为她是快乐的，没有为什么，就是那么觉得。
“她还算快乐吧，她刚好跟我在一所大学，大一或者大二，很可爱很漂亮。”苏彤压下对杜方的怀疑，说着自以为的事实。
“她都上大学了啊，真好，她肯定像她的妈妈，那么聪明，那么可爱。只是我看不到了。你告诉她我要送她礼物的事了么？”杜方听苏彤这么说，眉头好不容易松了一些，然后充满期盼的问道。
“她对猫过敏，你知道么？”苏彤突然就有些生气了。这到底是什么爸爸啊，嘴上说着有多爱自己的女儿，实际上却根本不知道关于女儿的一切。到底有什么借口可以让他这么疏忽自己的女儿呢？
“你说萌萌对猫过敏？哈哈，怎么可以这么讽刺？！你看我兜里还装着她小时候给我的愿望卡片。”杜方听着苏彤的话，突然就笑了，脸上的表情是真的比哭还难看。
苏彤接过杜方递过来的卡片，很旧的纸片，不是什么精美的明信片，就是小朋友自己画的。很小的白卡纸，上面点缀着小小的简单的花花，还有特别简单的星星。然后就是歪歪扭扭的字：爸爸，我想拥有一只小猫。萌萌。
“你为什么？”苏彤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发问了。如果杜方是她梦里的那个残酷到变态的父亲，这张卡片是用来作秀的么？
杜方看看苏彤，眼里神色复杂，又是那种欲言又止的模样。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慢慢走回原来的地方。
苏彤真的觉得有些忍不了，刚想追上去，就听程诺低低说了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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