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此话当真？贵村，似乎从来没有这种风俗吧？而且，那个女孩不久前惨死，很不吉利……”正和老老孙互相瞎扯，彼此演戏却不揭穿的我，被他突然提起的这句话惊得不轻。
国内某些穷困地方的奇风异俗的确不少。
可是，从来没有哪个地方，有祖宗不跪，有神灵不拜，也不信江湖神棍，或者城隍土地庙，却非得下载一张网络新闻照片，还是黄蓉蓉那个特殊女孩的照片，当做神灵一样的祭拜，这何止是诡异，简直匪夷所思。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会不会是老老孙喜欢吹牛扯淡的特性发作，实则没有，又或者是他觉得我出手太快，让他借此敲诈大儿子孙老板的精神损失费还不够他的胃口？
但他少有的真被吓尿的目光浮现，拳头握紧，有不少冷汗流出，使我觉得他这次不是撒谎。
必定真有其事！
那我可就得好好跟老老孙谈谈。
但上一次孙家小鬼牌惹来火灾的事还没完，孙家众人惊魂未定，这么快就开一辆鬼神作祟的灵车，可能会吓死他们，我必须想个辙，缩小谈话的范围。
是以如此，正准备问话老老孙的我故意停顿一下。
递给晴姐和孙老板一个眼神。
二人和我合作几次，算是比较懂我，立即明白我和老老孙有不能见光的话要谈，这就一人负责劝说其他孙家人出去等消息，一人又拿出孙家大儿子的威严，教训弟弟妹妹，侄子侄女不听话就等于是不孝顺，回头一分辛苦费都没有。
“大伙都机灵点，没看到咱们大哥不高兴了吗？”
“听听人家这说法，不听他的话，就等于不孝顺咱爸，还要把所有费用让我们承担。真是牛皮，不愧是京城大老板的派头。但我就想问问，这几天守在爸病床之前的人，是你一人啊，还是也有我们？”
“凭什么就你有孝心而我们却没有？”
孙家众人里，几个一看就和孙老板不对付的兄弟，开始嚷嚷起来。他们身后的子女，虽有一刹那的迟疑，不愿意这么LOW比，但为了钱，也在几秒钟后加入战团，把孤身一人的孙老板差点给骂哭了。
他们看似有道理，实则道德绑架，更故意忽略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到目前为止，老老孙住院以来的所有花销，以及他们这群孝子贤孙打着就近照顾爷爷，实则借故住在镇上宾馆，好吃好喝的费用，可没有他们一分钱的功劳，都孙老板钱包里出的。
也因此，孙老板钱包空了，还不得好名声，被他老婆一顿臭骂。
孙老板老婆之前也守夜老老孙数天，但后来受不了孙家人的爱钱不爱人，认钱不认亲的恶习，早在我和青级到来之前，就气得连夜返回京城，她跟我们不算熟，就没有怎么联系。
而这也导致身为大哥、出钱出力最多的孙老板，根本招架不住这种量级的围攻怒骂，看了令人心疼，哀其不幸却也怒其不争！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讨论。
我如果不是刚刚进门之时，和孙老板低声交流过，得知一部分可怕的真相，也看过他攥着的发票证据，说不定会被误导，真以为他贪财不要亲情的老毛病发作。
但既然看到那伙认钱不认人的嘴脸，我万分同情孙老板，也心生火气，就要替他说话。
晴姐和我心情差不多，也想为孙老板辩解。
可不想，就在这关键时刻，却有一道无比果决又慑人的高音骂出，瞬间震慑场面，让孙家众人不敢造次，那人竟不是别人，正是病床上还插着氧气管，一脸苍白的老老孙！
“住口！”
“都给老子住口。”
“一群没了爹就不知道老天爷姓啥的败家完蛋玩意儿，你们的老子我还没死呢，都在瞎几把吵吵个啥？是想早点气死我，瓜分家产，还是都以为我人老眼瞎，不会算账，不知道你们这几天怎么坑了我家老大，还气得我家大嫂受不了，跑回娘家？”
“哪个龟孙子胆敢否认这些，就先弄死我得了。还有，都不许吵吵，我要谈话的对象不是你们这些超级孝子贤孙，是人家神通精深，法力高强的周大师。”
“孙家火烧一案，谁敢否认说不是他的功劳，现在就可以跳楼，不然，就都给我滚回去。”
“老子看你们一眼就心烦，除了周大师，这位美女小姐姐，还有我最心爱的我家老大，其他人都滚。麻溜地滚，圆乎乎的滚。不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以后就别到老家找我，叫我一声‘爸’！”
老老孙不愧是孙家目前最有“本事”之人。
他看似病恹恹，实则思路无比清晰，口若悬河，洞若观火，一早就看出众多子女后人的情况，只是没怎么说。
但眼看最能救他，也是最全力救他的长子被骂得吐血，他便火力全开一回。
这几句话说得坚定果断，铿锵有力，既保证输出他的权威和威严，从礼数道德上狠压一众不听话的孙家人，也从逻辑道理上，把他们说得无地自容，只得一个灰溜溜滚蛋。
可让我哭笑不得是，老老孙看似正经，实则不知道怎么搞地，居然学了之前我见过那几个村中小屁孩的中二气息。
还称呼晴姐为美女小姐姐呢？
这老头子，该不会明着帮忙，实则，暗度陈仓，瞧上我晴姐了吧？从他出事之前的传说分析，怕是差不离。
果然是一家子的无利不起早啊！
“老孙，给老爷子拿药过来，别让他老人家激动多头，情绪不稳定，可能伤身。晴姐，我饿了，辛苦你出去督促小孙买夜宵。这一顿算我的，不用AA！”我故意冲晴姐挤眉弄眼，是让她买夜宵，也是让她避开。
晴姐懂了我的意思，这就起身出门，走之前，对眼珠子始终放在她周身凸起部位的老老孙不爽，若非有我在场，可能又要变身一回“春丽”。
而我没法多管这种事。
等杂人退去，对面的老老孙没法眼馋，只得恢复好好说话的样子，我这就和他畅谈许久。
最终明悟黄蓉蓉尸骨异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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